041 二小姐的苦衷(1/2)

午时，甜杏和葡萄两人到大厨房取来了午膳，甜杏拎着二小姐晏晓梵的午膳，而葡萄则提着梵语居所有下人的午膳。

下人们自然不能先于主子前头用午膳，所以葡萄先将食盒提进小厨房。小厨房只有一间屋子那么大，空间虽不太宽裕，但锅碗瓢盆样样不缺，只不过平日里除了烧些热水，偶尔做些点心什么的，一般不大用到。

厨房共有两口锅，一大一小，大锅里烧着热水，热气沿着锅盖缝隙蒸腾冒出，葡萄将锅盖掀起，在热水锅上放了两层竹制的蒸屉，然后一样样将饭菜端出来摆在蒸屉上温着，做完了这些方才走出小厨房来到正房的门廊下与水梨一左一右守着正厅的门。

厅内，甜杏已将晏晓梵的午膳一一摆上了饭桌，香果伺候着晏晓梵净了手，待晏晓梵坐到桌前拿起筷子时，甜杏和香果两人便在跟前布菜盛汤。

晏晓梵早膳吃得不多，这会儿有些饿了，但一瞅饭桌上的菜色，全是带肉的荤菜，胃口立时就减了一大半。

她是侯府正经的嫡二小姐，早膳且不说，午膳和晚膳都至少有六菜一汤，她不知别个院的姐妹每顿都吃的什么菜，反正自她四岁懂事以来，陈氏每每都说她在长身体，需要多补补，所以每道菜都必然是荤菜。

起初她不觉得有什么，因为那些菜烧得确实很好吃，且小孩子多爱吃肉，又无人提醒她要节制，就这么着她五岁时便已成了侯府里众姐妹们嘲笑的小胖子。

而如今她已经十三岁了，荤菜吃了这许多年，理所当然地成了大胖子，再好吃的菜也吃腻了。非但如此，她身边伺候的婢女甜杏和香果也因打小跟着她一起吃了太多荤菜而变成了胖子，至于三年前进她院子的葡萄和水梨以及才进她院子不久的甘草，那完全是陈氏故意挑着身材圆胖的婢女送到她身边来的。

她的乳娘钟嬷嬷见陈氏让人送来的婢女，直夸陈氏待她如何亲厚，说什么别个院子的且不去管，但自己院子里的丫头若是比小姐的身材苗条好看那会让小姐自卑难受的。

钟嬷嬷以为她自己是在安慰她，却不知她每每都被她的这些话刺伤，心痛得不得了，但碍于她是陈氏挑选给她的人，她怕极了陈氏，也只能一再忍耐。

“小姐，您好歹吃一些啊，您瞧，这道宫保鸡丁，香果将鸡肉全都挑出来了。还有这清蒸肉圆子汤，我盛出来滴了几滴醋，尝起来一点都不腻味的……”甜杏和香果忙着在荤菜里挑素菜，想着法儿地让晏晓梵胃口好一些。

晏晓梵瞅着甜杏和香果那肥嘟嘟的脸颊，想着自己若不吃些，她们会担心，而钟嬷嬷定会将她不吃饭的事儿告知陈氏，而陈氏也定会将她叫过去训斥一顿，甚至还会强迫她在她那里用膳，一旦在她那里用膳，还不是她让她吃什么她就得吃什么，想想就可怕。

晏晓梵想至此，也便端起一小碗白米饭，夹起没有鸡肉的宫保鸡丁吃起来。不过到最后她也只是吃掉了一碟宫保鸡丁并一小碗加了醋的汤，剩下的菜基本没动。

甜杏和香果趁着没人便替晏晓梵吃掉一部分，这是这些年来她们偶尔趁着钟嬷嬷不在时惯常会做的事，以免钟嬷嬷去陈氏那里告晏晓梵的状，而她们的体形也便如此这般越来越肥圆了。

待晏晓梵用完膳，甜杏和香果收拾好饭桌，这边下人们才开始用膳。

葡萄和水梨先行去了小厨房将温着的饭菜端出来摆到小方桌上，甜杏便将晏晓梵吃剩下的菜也摆上来，毕竟主子吃的菜便是剩的也比下人来得好。

艾澜随着甘草来到小厨房用膳。

梵语居下人的饭菜是两荤两素一汤，菜色自然不如主子们的细致，今日的荤菜是红烧肉，红烧鸡块，素菜是清炒韭菜，醋溜白菜，汤是葱花蛋汤。

梵语居现有下人九名，若是只这些菜确实有些不够，不过通常有主子剩下来的菜加进来，这才显得丰裕，不，在艾澜看来是丰裕过头了，照这般大鱼大肉吃下去，没几个人不会胖的。

待众人端起饭碗时，葡萄犹豫着说道：“我们，要不要给钟嬷嬷她们留饭啊？”

水梨与葡萄是同期进的府，与葡萄最为亲近，听葡萄如此说，也便停了筷子瞧着众人。

甜杏和香果是一等婢女，按理没有钟嬷嬷在场时她们最大，自然要找她们拿意见，于是葡萄、水梨和甘草纷纷看向她们。

然，甜杏和香果面面相觑后居然一致看向了对此话题不甚在意，一心只正等着开吃的艾澜。

“二兰，你说呢？”甜杏问。

毕竟钟嬷嬷这回也是二兰斗倒的，甜杏觉得二兰最有发言权，当然也是抱着若是钟嬷嬷事后发作起来她们能够明哲保身的侥幸心态，虽然有些对不住二兰，但她们也是没办法，钟嬷嬷在梵语居横惯了，她们不敢得罪她！

甜杏一出声，众人的视线又纷纷调向艾澜。

艾澜肚子早饿了，直接道：“本就是九个人的饭菜，我们的肚皮哪里能吃得下多余的部分。”

众人一听，心道，二兰的意思是要给钟嬷嬷三人留饭了。

葡萄于是起身拿出干净碗盘，将菜每样分出一部分来给钟嬷嬷她们留着，水梨也跟着端盘子帮忙。

艾澜不着痕迹地扫了葡萄和水梨一眼，心道，这二人倒是好心，但钟嬷嬷她们只是三个人，至于要分去一半的菜吗？

葡萄和水梨心里想的什么艾澜再清楚不过，这二个丫头明显倾向钟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