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章 卫生大清理(1/2)
恰克图(买卖城)最糟糕的就是卫生状况,所有的街道,无论大小宽窄,都散发着一股呛鼻的恶臭。
每隔两三家商号,就会出现一些两尺左右的夹道,这些狭窄的空间里,早已成了粪便积蓄之地,就算是钻进店铺内,也能嗅到一股微弱的异味。
由于地理的因素,恰克图的居民很少打井,所有人的饮用水都来自西边的一条小河,河水不深,蜿蜒曲折,绕过河对岸的西梁山,钻进密林深山之中。
上游源自深山,河水倒是甘甜,可上万人洗衣做饭全用这一条河里的水,河水早已经变得浑浊泛绿,仔细品味,能够清晰的察觉到甘甜的河水中,带着涩涩的、酸酸的感觉。就像是小水沟里发酵的绿水。
更令人恐惧的是,城中的大街小巷,总是有那么三五十几个邋遢乞丐,躺在路边,浑身卷曲在一起,仿佛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低弱的咳嗽声撕心裂肺,无神的眼界扫过行人,绝望。
时不时的,还能看到一些咳出黑血的人,行人往往如见鬼魅,避之甚远。
仅仅巡视了一圈,莫然就浑身发冷,这是个绝望的城市,一个处处透着危机的城市。
毫无保障的饮水,四处乱窜的老鼠,散发着恶臭的人粪,路边躺卧的病人,每一刻,都可能爆发席卷全城的瘟疫。
想想那些从不曾断绝的黑死病(肺鼠疫),还有那随时可能爆发的西班牙大流感,数千万人病死,这个数字甚至超过了世界上最强大的几个国家大战四年,相互残杀的人。
还算整洁有序的恰克图都是如此,那南门外凌乱的市场和散布的货栈恐怕更加可怕。
“我们必须改变这一切!”面对医生、士兵和商人,莫然坚定的说。
在缺乏抗生素的时代,鼠疫、流感,就像是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所有人的头顶,任何人一丝疏忽,都可能夺去一个人的生命。
作为商人中的头面人物,老掌柜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别人只看到了晋商的风采,可谁知道其中的辛酸苦辣。每年,山西都有大批的少年怀揣着理想来到恰克图,十年的伙计生涯,几乎要有五成的人永远没有机会回家,瘟疫、疾病就是夺去他们生命最多的恶魔。
那条河已经被饮用了数百年,谁都知道那水早已不在干净,可是没人在乎,为了钱,为了养家,几多人因此病死。老掌柜也曾规劝过这里的商人,可是没人愿意耗费巨资挖井,或者改善河水。
“我将亲自担任卫生人民委员,改善整个恰克图的卫生状况,所有的人和商号都必须配合佩戴红十字臂章的士兵!”
有些不屑,有些暗讽,改善卫生大家都没有意见,毕竟没人愿意和便便待在一起,可是要让大家出血,这就不好使了。
莫然没有理会那些嘲笑冷漠的目光,他本就没指望这些人会多么支持,召集他们的目的,仅仅是为了告诉他们的决心,给他们一个机会。如果把握不住,那就只能怨他们自己了。
十月革命成功后,全俄第二次苏维埃代表大会上,人民委员会选举产生了。可是远离十月革命中心的恰克图,却得不到丝毫的帮助和领导,恰克图必须建立一个独立自主的政权,至少在布尔什维克党把手脚伸到这里之前是这样。
前营子有过一个委员会,可它太小了,也太单调了,几乎没有像样的组织,除了军队。
恰克图拥有上万人口,而且八成以上都是男丁,女人的数量少的可怜。这样一座城市,必须建立起较为完善的政权组织,不然单靠军队,根本无法把手脚深入到街道。
独特的人口布局和民族成分,过度商业化的城市,恰克图不需要像彼得堡一样,成立一个囊括所有部门的组织。
恰克图地区苏维埃人民委员会,没有经过选举,也没有人民什么事,不过它成立了,就像彼得堡一样,全俄人民什么都不知道,可他们已经选举出了自己的新政府。
简简单单的八个人民委员,没有设立人民委员会主席。没有经过真正的选举,那个主席的位子谁都不好做。
内务、武装力量和财政,是最重要的三个职位,还在养伤的王虎是内务人民委员,欧列格成了武装力量人民委员,财政人民委员是个犹太人,叫做布瑞艾格,因为只有他才能搞清楚那些卢布、钻石、珠宝和房屋的价值。
值得一提的是司法人民委员是卢基扬诺维奇,那个负责查抄前营子三十家俄商的安全委员。
三个步兵大队,抽调了三十名俄国兵担任卫生派遣员,他们佩戴着红十字肩章,分区的执行自己的任务。另外有三百名士兵被分成了三十队,负责巡逻警戒,当然,他们更多的任务是镇压。
口鼻上裹着厚厚的棉制白布,卫生派遣员们背着长枪,走进一个个商号。
在恰克图经商的华人和伙计都能说俄语,虽然夹杂着山西口音,听起来有些别扭,可总还是能够听懂的。
“两位兵大人,您有事吩咐?”伙计媚笑着弯下身子,双手分别在两个士兵的手里停了一下。
霍尔夫的手掌微沉,摊开一看,两枚金质卢布就露了面目。这种十卢布的金币很常见,霍尔夫以前巡逻时,也能收到不少。
掂了掂,霍尔夫冷笑着把卢布仍在地上,“我们有事找你们经理的。”
他刚刚收了一百卢布的士兵津贴,可不想因为这二十卢布掉了脑袋。
另一个士兵虽然有些舍不得,可还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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