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谁家今夜扁舟子(1/2)
睡得几近昏迷的一觉,直到阳光充盈了整个屋子,苏软的眼睛才略略睁开,上下眼皮缠绵了片刻,懒洋洋坐起,脑子里忽然跳过昨夜的种种,不由悚然一惊。
“天绯……”转身看看旁边,并没有那个妖魅男人的影子。
再环顾四周,一切如常。
门吱呀开了个缝,狐狸从外面进来,仍旧是通体雪白,四条腿行走的那只狐狸,仍旧是平素里寡情薄幸的样子,看了她一眼,不疾不徐的走到床边,一跃而上。
“狐狸?”试探着叫它。
狐狸没理她,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盘踞起来,看样子是想睡个回笼觉。
难道昨天那惊心动魄的一夜,都只是做梦?
但这梦做得,也未免太真了些。
痴坐片刻,苏软摇摇头笑了,看来自己的想象力最近有所提高,做个梦居然也能梦到那么妖艳的男人,而且有名有姓有剧情。
手指抚上嘴唇,似乎还能感受到那人唇上凉凉的温度,心却是有些烦乱的,但又找不到烦乱的理由。
狐狸不是裸男而仍旧是狐狸,难道不是自己希望的么?
这样想着便又高兴起来,将狐狸抱在腿上,也不管它愿不愿意,狠狠的亲了一口:“真好,儿子还是儿子呢……”
狐狸很安静的看着她。
“宝贝儿,我昨天做了个特奇怪的梦,居然梦见你变成一个怪里怪气的男人,而且不穿衣服,还给我喝他的血,可变态了。”抓着狐狸的两只前爪,跳舞似的左摇右摆着玩,“……其实他长得真的很好看,而且有危险的时候,还知道护着我,你那是什么眼神?不要吃醋啊,他再好看也没有你可爱,咱宝贝儿子可是一打帅哥都不换的,梦里我有多伤心,你知道么?还以为你真的就是他呢,你说,我傻不傻?”
“傻。”狐狸淡淡说。
苏软的手一抖,怔怔看着那双似喜非喜似怒非怒的黑色眼眸。
“天……天绯?”
“能不能告诉我,谁是怪里怪气的男人,还有,什么叫做变态?”凉凉的语声,优雅魅惑,字正腔圆。
苏软不答,将手里握着的他的两只前爪——也许应该叫手——轻轻放下来,然后毕恭毕敬的捧起那团毛茸茸的雪白,像摆圣旨似的,放在离自己尽可能远的地方。
“天绯公子,你肚子饿不饿?”笑盈盈的关心。
狐狸看了她一眼:“太假。”
苏软脸上的微笑迅速凋零,有些无力的靠着墙壁,一根手指在被子上落寞划着圈:“你……怎么又变回来了?”
“我的伤还没有痊愈,昨天是满月,所以才能暂时恢复人形。”
“哦,那痊愈还要多久?”
“我怎么知道,多则六七月,少则三五月。”狐狸浅浅一笑,“你是希望长些,还是短些呢?”
“自然是越短越好,祝你早日康复,早日笑傲江湖,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苏软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今天才知道原来看一只狐狸浅浅一笑,是件多么恐怖的事。
狐狸眼神怪怪的看着她,一言不发的跳下床,向门外走去。
“天绯。”还是忍不住问。
“干什么?”
“为什么你变成了狐狸,也能说话呢?”
“哪有为什么,就是能说。”
“……你一直都会说话么?”
“当然。”
“那你以前为什么不说?”
狐狸住了脚步,回头,眼神里的鄙夷之色清清楚楚:“跟一个连狐狸和狗都分不清的傻子,有什么可说的?”
苏软被噎得半晌无语,片刻之后才弱弱的问:“你……吃早饭了么?我昨天逛街的时候买了盐焗鸡……”
“吃了,有点咸。”懒洋洋的语声,门扉半掩处皎洁的白色身影一闪而出,走入外面的明朗阳光里。
过了上元节,春天的迹象就一天比一天明显了,积雪消融,风开始变得温暖柔和起来,空气里渐渐有了清新湿润的泥土味道,那草长莺飞、繁花似锦的季节,已经指日可期。
天绯并没有给苏软带来太多困挠,无非是月圆之夜变个身,高兴或者不高兴的时候说几句话,久了也就习以为常。
当然一些生活习惯上的矛盾纠纷也是有的,比如变身时的着装问题,那流氓显然不觉得光着pp在女孩子面前晃来晃去是件可耻的事情,而苏软对此却实在难以接受,买来衣裳给他穿,他却嫌布料粗糙,试都不试直接放把火烧了。
这厮放火的业务实在很熟练,弹指便着,连火折子都不用。
几番软磨硬泡央求哄骗之下,他终于怒冲冲的裸奔着出门,鸡鸣时才回来,身上已多了袭如冰似月,轻柔飘逸的白色长袍,倒是让苏软看的花痴了很久。
本来就长得异常妖孽,这样一倒饬,越发的祸国殃民了。
“这是……哪来的?”苏软问,伸手抓住那长长的衣袖,水一样的触感,在指尖流淌而过,好精致的料子。
“买的。”
“买的?”苏软十分怀疑,一个光着的人拿什么买。
狐狸起初懒得回答,被苏软缠得头痛,才不耐烦地解释说,南方山里有冰蚕化身的女子,叫做霓裳,以风露为食,可吐丝,善织纺,能做出精美绝伦的各色衣衫。但身体柔软无骨,既不能四处行走,也不能像寻常蚕类那样破茧而出变成飞蛾,空山寂寞,因此如果想找她织锦裁衣,只要给她带些山外的新奇物件,或者,带着她到天上飞翔片刻,看看山川树木,人间灯火,就算是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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