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八章 金蝉脱壳(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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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难得在公务时间有此清闲,上官和王爷都在,也不虞有查究偷懒之嫌,言谈甚欢,从朝廷公事渐至野官俾史,终于落到诗词歌赋,青楼勾栏之上。
滕王和唐介也不阻拦,任由众人聊这些男人之间最爱聊的话题,不仅如此还不时故作轻松的调侃几句,鼓动他们的热情。
唐介和滕王的心里却一直牵挂着外边的事情,唐介不时的探头出帘外,看探听消息的衙役是否回来,现在的状况又是如何,那晏殊是否会有什么动作。
巳时三刻,探听消息的衙役跑了第四趟回来,带来的消息依旧是三司使大人的车驾依旧被堵在街道上,数百名‘百姓’坐在车驾两端要见大人,但晏殊避而不见,躲在轿子里并未现身,倒是归德军都部署将军李刚和晏殊的东床快婿富弼一前一后带着亲卫和士兵和‘百姓’们对峙,看上去双方均打算就这么耗着,谁也没有退后或者是妥协的迹象。
更让唐介奇怪的是,晏殊居然自始至终没有派人来府衙请求自己出面,好像压根就忘了他这个知府大人的存在一般。
唐介明白,晏殊这是不想让他出面,因为那样一来便是让人觉得知府唐介是应天府不可或缺的人物,而之后又要宣旨外调,显得这圣旨是多么的荒唐;更何况晏殊也拉不下这个老脸,朝堂上一句话连皇上都要给三分面子的晏大人要是再应天府连一条街道都走不出来,今后在朝廷里岂不是留下笑柄。
唐介在揣摩着晏殊的心思,他有十足的把握会预料到即将发生什么;晏殊是在忍耐劝解这些‘百姓’,但一旦到了忍耐的极限,他会毫不犹豫的下手抓捕,而这正是唐介所期待的。
因为这些所谓的百姓全部是王爷手底下罗织的四城地痞流氓,晏殊想和平解决那绝无可能,而一旦动起手来,无论输赢,晏殊在朝廷那里也交不了差;传个圣旨居然传出了官兵百姓大乱斗,这三司使钦差大人当的也太窝囊可笑了。
唐介决定给气氛加加温,他低声跟赵宗旦而语几句,赵宗旦听了呵呵直笑,点着他的鼻子道:“你可真是坏的透了。”
唐介笑道:“没办法,都是被逼的。”
赵宗旦招手叫来秦飞,在他耳边轻声道:“话再难听些,记住切莫先动手,若是他们动手,叫他们便不要客气,用木棍砖头砸便是,只不要动铁器,以免被说成是有备而来。”
秦飞点头道:“遵王爷命,不过……万一要是出了人命怎办?”
赵宗旦哂笑道:“出了人命更好,告诉刘七、王秃子、李大嘴他们,要是真干起来别手软,安家费准备的好好的,揪住了领头的给往死里打,出了事有人兜着。”
秦飞yin测测的一笑,对赵宗旦道:“王爷您就瞧好,有您这句话,管保闹得他个天翻地覆。”
赵宗旦思索了一小会道:“你不要出面,找人传话,以免被认出来。”
秦飞拱手道:“王爷放心,到目前为止,儿郎们还不知道这是是谁安排的,不过这些人也没那闲心问,拿钱做事便是,谁管这钱是谁出的。”
赵宗旦挥手道:“如此甚好,去。”
秦飞撩起袍子转身便走,刚掀开布帘,就听外边一片嘈杂吵嚷之声,有人连声喝道:“唉唉唉,你们什么人,这里可是应天府衙,居然乱闯,府尊大人正在跟几位大人谈公事,若是闹了他们,你们怕是要脱层皮。”
另一人高声喝道:“你应天府衙门很厉害么?我们闯的便是你这衙门,找的便是唐介。”
“反了你们,兄弟们抄家伙拦住他们,一帮泥腿子好大的胆子,怕是活得腻了。”
随着这一声呼喝,外边顿时沸腾起来,呼喝叫骂之声顿起,夹杂着兵刃抽出的刺耳的刮擦声和棍棒敲打在地上的咚咚声。
内堂里听得真切,众人不得不停止谈论京中四大名角的fēng_liú韵事,一个个扭头朝帘外看,帘子掀了一半的秦飞像个泥塑木雕的玩偶僵在那里,挡住了众人的视线,能看到的便是他瘦而尖的后背和屁股。
唐介皱着眉走过去,一把将挡路的秦飞揪住往后一拉,秦飞一屁股坐倒在地上,这才惊醒过来指着外边结结巴巴的道:“晏……晏……”
滕王骂道:“干什么你,阉什么阉,嘴里吃了麻胡桃了?连句话也说不清。”
唐介听得外边吵闹之声愈烈,早忍耐不住掀了帘子跨了出去大声喝骂道:“何人喧哗?衙门重地,居然敢有人乱闯,统统打出去!”
滕王带着众官紧跟着便掀帘而出,只见大堂和二堂连接的院落中十几名青衣短袖百姓打扮的汉子手执兵刃正跟府衙中的三班衙役们对峙着,那伙人的身后站着一名矮矮胖胖的老者,身着布衣,头戴斗笠,低着头,看不清面目。
“唐大人好大的官威呀!”那人缓缓抬头,慢慢说道。
唐介一句喝骂刚到嘴边,顿时卡在舌头下出不了口,斗笠下一张胖胖的脸,细细的眼睛,圆圆的鼻头,上下颌黑须宛然,不是晏殊更是何人?
滕王这才明白秦飞为什么僵在门口只叫‘晏……晏’了,原来秦飞眼睛毒,光从身形和架势便猜到了是晏殊到了。
赵宗旦闪身后撤,便打算缩回屋内,却听晏殊大声道:“滕王爷也在这,正好,老夫也正要去你府上宣旨,这便一道领了,也省的老夫多跑路,话说这应天府的路还真难走,比荒山泥沼都难走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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