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4/7)
才,众人不敢看他一眼,心虚得将头埋得更低。花自清冷冷地扫了一眼,眉心不由蹙起,冰冷的视线循上了那紧闭的门扉,又将视线落在那群奴才身上。
“这是怎么了?”
“小王爷方才回府就将自己关进了书房,不肯喝药,奴婢如何劝也不听,如今只怕是心情不好。”侍女战战兢兢回道。
“连这等事都做不好,瑜王府要你们这等愚笨的奴才有何用?!”花自清冷哼了一声,眼含锋利。
“花总管赎罪!”
花自清不耐地挥了挥手,显然不想听这些说辞。“行了行了!都退下吧!”说罢,便兀自端起了盘上的药膳。
众人见此,连忙低身请安,如获大赦一般齐齐地起身,弓着身子备身退了下去。
花自清走到门前,轻轻地扣了扣门。“王爷……”
……
他叹息一声,声音微微抬高了几分。“王爷,是我。”
屋内沉寂半晌,蓦地传来清冷的声音。“进。”
花自清这才伸手推开了门扉,踏了进去。
偌大的书房里,并没有掌灯,黑漆漆的一片,一室的清冷静谧。
窗扉大敞,晚风从窗口拂了进来,掀起了绯红的帘幔,翩然翻飞间,借着朦胧凄迷的月色,软榻上隐隐一道斜倚而躺着一道人影,借着月光,隐约描绘那过分清瘦而优雅的身段轮廓,而软榻边,掉落着几本撕烂的密件。
花自清看了一眼,心下了然,只怕边关的几个诸侯又给王爷受了气,此刻只怕是心情不大好。
听闻动静,男人的身姿微微一动,终是转过了身来,微微地坐起了身来,斜靠在椅背,一袭乌黑美丽的青丝伴着他的动作微微在胸口漾开美丽的光泽,月光下,一张玄铁面具几乎遮去了大半容颜,唯独露出半脸,看不清楚阵容,然当那一双妖冶的眸子徐徐睁开,漠然的视线微凝,在他身上停驻,幽光涟涟。
他显然是刚刚从梦中醒来,然而见他脸色不好,脸上是病态的莹白之色,花自清却是知道,小王爷方才又是做了噩梦。
几年过去了,然而即便过去这般久,这几年里,自从齐贵妃去世之后,小王爷却总是被噩梦纠缠,每夜即便服下定心丸,也总无法安心。
恍惚间,整个屋子里的空气都似是冻结一般。
“回来了?”纳兰修微微开了口,低魅的声音略显沙哑。
“嗯!从慕容府回来之后,奴才又上了几家铺子看了看账目,回来晚了。王爷怎的不用药?”
纳兰修半晌没有开口,眼中似是难掩疲惫之色,坐在椅背上轻揉着眉心,冷冷地瞥向花自清手中的药碗,面无表情地挥了挥手。
花自清心中无奈,却又不好违了他的意思,便将药膳放置在了桌上。
“看来又有人给王爷气受了!”他不禁叹道,小心翼翼地察言观色。
“不提也罢,一帮废物。”纳兰修顿了顿,随即又看向了他,眸光不由得微微柔和了几分,脸上的清冷难能可贵地褪了去。“去见过那丫头了?”
花自清点点头,回道:“回王爷,见过了!”
“嗯。”纳兰修微微垂落了眼眸,窗外的月色透过雕木窗洒了进来,清冷的月辉映照了半壁屋落,却衬不到他的眉心与双眼,半边面容隐匿在阴影中,叫人难以捉摸情绪。
脑海中不禁浮现起那个丫头清冷的面容,不知为何,单是想想,便觉得心间浮上暖意,蓦地又想起她与他拌嘴时的那股娇蛮劲儿,唇角竟情不自禁地浅浅弯起,勾勒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轻笑出声。
花自清无意捕捉到他这一份笑意,不禁怔忡瞠目,心下不由啧啧感慨。
究竟有多久了呢,多久没能见到王爷笑了?
那一瞬,花自清忽然想起了过往的许多事。
那时的王爷,方才年满九岁,而他也不过是跟随在齐贵妃左右伺候着的内务总管。
先前在齐贵妃在世时,小王爷便很得盛宠,方一出生,就被景元帝封为亲王,满朝震惊。
那个时候,小王爷固然年少,却天赋异禀,才华横溢,小小年纪便展露出与他年纪不符的成熟睿智来,因此景元帝十分宠爱他,于是几乎满朝上下都笃定王爷是未来储君的不二人选。即便他的母妃母族势力并不算多么壮大,又即便那时候的纳兰辰母族出身显赫尊贵,在后宫的地位也是远远不及王爷的。
再加上齐贵妃美貌艳倾天下,宠冠六宫,王爷的地位更是无可撼动了。
然而直到那一场突如其来的深宫大火,一切都翻天覆地得变了。那些埋藏在后宫深处那些野心的枯桠渐渐复苏,纳兰辰一党势力蠢蠢欲动。
自从齐贵妃病逝之后,景元帝曾一度承受不住痛失爱妃的打击,整日沉浸在悲痛之中,甚至很长一段时间内卧床不起,不早朝,不理政,就连朝政也是太后在协理,垂帘监国。
也因为他整日静养在养心殿,因此根本不知晓,那时仅九岁的小王爷在失去母妃之后,在皇室受到了怎样的煎熬与屈辱。正因为景元帝悲痛之中无暇顾及,也正因为齐贵妃母族势力卑微,甚至自身难保,更无暇照佛身在后宫的小王爷,鞭长莫及。
于是在那之后长达几年的时间内,小王爷饱受凌辱与排挤,甚至一度在鬼门关游走。
如今京城里,人人口中的瑜王,无非是“残暴无度”,“纸醉金迷”,“蛇蝎歹毒”,“骄奢淫逸”,印象中那“西凉神童”、“鬼才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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