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1失落的世界(1/1)

作为仅次与死神大王的存在，奴在死神界有着特殊的地位。曾经被硫克和雷姆畏惧着的监察官，无一不是奴的化身。作为化身之一的卡里法，也因具有与生俱来的位阶压制，而无人敢轻易冒犯。

被禁锢的死神们发出痛苦的嚎叫，声音沙哑而粗粝。对死亡的恐惧本该在苍白漫长的时光中消磨殆尽，这一刻却随着身躯被压迫扭曲的剧痛清晰传来。某种无形的力量撕扯着跪倒在地的死神们，翅膀、手臂、胸膛……干瘪的身体被狠狠撕裂，从皮肉到骨骼皆在巨大的压力下被碾成尘埃。

勉力支撑到最后的阿拉莫尼亚充满憎恨地瞪着“卡里法”面庞中央的那一颗眼球，奴却难得喜悦地勾起了嘴角。

它已经感觉到，包裹着死神界的那一层壁障，再次充满了活力与生机。

作为死神界的支柱与源头，死神大王拥有着能够凌驾整个*世界的力量，而拥有力量的代价，则是它永远也不能离开属于王的宫殿。死神大王早就已经察觉到，让死神界能够超脱于俗世之外、保护着死神的结界缓慢而持续的在失去力量，而当死神界真正与人间界相融合的那一天，死神也就失去了高贵的力量和永恒的生命。因此他创造出*本，创造出死神，来为他夺取人类的生命。

但这还远远不够。

法则越是完善，世界就越是拒绝超自然力量的存在。夜神月获得*、基拉与l的争斗，这是他们必然的命运，也是这个世界必经的轨迹，起码在这段故事结束之前，死神界都依然被法则所包容，但在这之后呢？死神界的存在难道仅仅是为了成为两个人类斗智斗勇的布景板？死神大王绝不愿意忍耐这种偏颇的命运。

原本它和奴都已近乎绝望，夏姬的到来却仿佛一个奇迹，一个没有命运、星图空白的人，让夜神月和l的未来也蒙上了一层迷雾。

当夏姬在蒂拉的陪伴下，一次又一次地在死神界试验禁魔法则，卡里法也不断将自己所见的一切传回到奴的脑海中。正如死神大王掌握着“死之法则”而不能离开死神界，能够掌握法则力量的人无一不是一界之主，夏姬却在身负法则的情况下还能自由行走于人世间，死神大王已然猜出了她的身份。

这位继承了权杖的殿下游戏人间、做事只凭自己喜欢，更不会将所谓的命运轨迹放在眼里。因此奴与她做交易，只要能让死神界摆脱这无望的未来，无论她提出什么条件，它们都能答应。

于是夏姬告诉它们，死神界诞生于此，与这个世界息息相连，若要解脱，她也只能将死神界割离开来，放逐至宇宙的虚空之中。若幸运，它们可以遇到新生的世界，在那里扎根繁衍。若不幸，王和奴就只能在漂流中永存下去。交换条件，仅仅是将属于硫克、雷姆以及杰拉斯的那三本*留在人间，并永远封闭死神界与人间的通道。

生或死，这甚至不能算是一个选择。奴没有任何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为了减少不必要的消耗，保证死神界能够在虚空的宇宙中度过一段漫长的时间，死神大王命令奴收回所有死神身上的生命，用以强化结界。所以，硫克和雷姆才被召回，而想要看看未来究竟会混乱成什么样的夏姬，也并未阻止他们的死亡。

阿拉莫尼亚最后也消散在风砂之中，夏姬感叹道：“死神与人类终归是不同，你对这些属下还真是半点怜悯也没有。”

奴看出她的不适应，重新将面具盖在脸上，冷冰冰地回答：“你也说了死神与人类不同，这些不过是从笔记中抽取出的灵魂，要多少有多少，有什么值得可惜。”偌大的死神界，真正的死神，也只有它和爷爷两个而已。

奴面具下的独眼泛出点点红光，卡里法的身躯在结界的影响下也开始渐渐扭曲起来：“死神界马上就会永远封闭，希望你能够遵守和爷爷的约定。如果不想看见我的本体，就快离开吧。”

对夏姬明明不是人类却拘泥于区区容貌美丑感到无法理解，但奴至少还保有些许自知之明，更没必要为了“雌性的自尊心”而冒犯夏姬。

夏姬最后环顾了一眼因为死神们消失而变得更加苍凉的死神界，微微弯唇。她也不过是看在死神界为她掌握禁魔法则提供了诸多帮助，才愿意给这两位在禁魔世界无法存续的死神一线生机。

“永别了，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