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章 拆穿(1/2)

国师府的奴仆对我甚熟，仆人将我带至大厅等候，然后去禀报妖男。片刻后，那名仆人带我去书房找妖男。书房的门开着，他一身红袍，站在书房的大窗前，我伸手阻止奴仆开口，待奴仆退下去后才向屋内的人喊道：“陌尘兄。”

“来了。”

“陌尘兄知道我要来？”

他似是而非地哼弄一声，反倒让我不好开口了，也不知他是欢迎还是不欢迎，想了想道：“陌尘兄可知我今日为何而来？”

他又哼一声：“无事不登三宝殿，你倒说说。”

我凑近他身旁，“今日，我是来报答陌尘兄的救命之恩，同时，也有一事想请教陌尘兄。”

“嗯，怎么报答，说说。”

我恨得牙痒痒，妖男今天怎么那么难伺候？但还是忍住骂人的冲动道：“小弟想了数日，实在想不出该怎么报答陌尘兄，但只要陌尘兄有需要，又小弟力所能及的，小弟可以答应陌尘兄一件事。”

他侧目过来，眼神沉如墨色大海，不见半点波澜，然后波光一闪：“如此，甚好。”

我笑：“那……不知陌尘兄希望小弟做什么？”

他似笑非笑，紧紧盯着我：“那么多选择呢，我还没想好，日后再告诉你。”

我讪讪地又笑了笑，转道：“小弟想请教陌尘兄的事……”

他回身往榻上一靠，慵懒地将双手一摊，一只手撑着脑袋，目光盈盈似有笑意：“说吧。”

“小弟是想知道日后的前程如何。”

他嗤笑一声道：“跟着我这个首辅，你还担心什么？”

我叹息道：“俗话说，天有不测风云，小弟是想知道自己未来如何，也好早些打算。”

“哦？”他挑眉，眼中含着嘲讽：“怎么，近日难道发生什么事了？”

“咳咳，陌尘兄是国师，小弟是想陌尘兄帮忙算一下。”

他嘴角的笑痕加深，似是听到什么好听的话：“你这是把我当江湖算命的用了。”

“陌尘兄说笑了。若陌尘兄不愿意，小弟自然不会勉强。”

他瞥我一眼，突然一笑，伸手。

深秋，院中树上金黄一片，风一吹，叶子盈盈飘来，恰好有一片落在了榻前，眼看就要到地，他一伸手，叶子像是被谁装上了线条，一扯，卧于一只莹白修长的掌中。

那手掌，修长、白皙，手指如青葱，根根分明，如玉脂，寸寸滑腻。

那黄叶，椭圆，根脉分明，金黄，只留叶尖一点青绿。

我突然觉得头皮发麻，突然意识到，妖男是妖孽，是一只隐藏极深的妖，武功深不可测，性格喜怒无常，冷漠、高傲、喜欢玩弄别人。而我，感觉自己就像那片黄叶一般。

妖男用两根手指拿着黄叶在眼前细细查看，像在看一张隐藏着秘密的藏宝图，我忐忑不安地道：“陌尘兄，今日是小弟唐突，改日再来拜访好了，小弟先告辞。”

“就这么走了，不觉得不甘心吗？”

我提起的脚步顿住，有些不明所以：“什么不甘心？”

“哦？你难道不是为了琅琊公主的事？”

我一愣：“你知道了？”

他看着手中的黄叶，突然一甩，叶子直直从窗口飞了出去，咻一声，攸忽不见，接着他淡淡道：“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那小弟告退。打搅了。”说完往门口走去。

“珠儿……你确定还要继续在我面前演戏？”

我整个人一震，心跳漏了半拍，背对着他进退不是，不知应该当作没听到，还是回转身看他。

“珠儿，难道，你不愿意回头看看我么？”

我闭上眼，轻轻地吸口气，脑海里迅速过滤自己露馅的可能，仿佛过了很久，其实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回过身，一脸狐疑：“陌尘兄，你说什么？”

他盯着我，眼中似有千言万语，如波涛滚滚的大海，深且汹涌，最终化作一滩沉静碧绿的湖水：“无论你承不承认你是珠儿，你就是偷看了我洗澡的珠儿，不是么？我只是想跟你说说话，以珠儿的身份，以珠儿的脸。”

以珠儿的身份，以珠儿的脸……

他什么都知道了！

我嚅嗫着双唇，不知要继续死撑，沉默为好，还是索性大方承认……

“珠儿，过来。”他伸手，我突然就像个女鬼一般，飘了过去，直到在他跟前。

“怎么不说话？原本想过些日子再与你说，但我实在忍不住了。”妖男突然叹口气道：“你虽然骗我，但我既然知道了是你，要继续假装不知道，就变成我也在骗你。我不想骗你。”

我扯开嘴角一笑：“国师爷是什么时候认出我的？我似乎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呢。”

他也笑：“并不是我认出的你，是三儿。”

我讶异：“三儿？小青蛇？”听他提到那条小蛇，然后往他手腕上瞧去，没有。

他高兴地点点头，像个孩子那般明亮的眼神，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的眼神，心中突然一软，那挫败感也突然消失，变得暖暖的，困惑地眨眨眼，有些不懂自己。

“三儿记得你的味道，它似乎特别喜欢你。”

被一条蛇喜欢，恶寒不断。

“难得三儿还记得珠儿，也多谢国师爷一番厚爱，竟也记得珠儿。”既然已经被拆穿，那只好继续演下去了，只不过这次是以珠儿的身份。

他继续笑着：“你承认了就好。当年你掉下幽冥谷底，我一直不相信你已经死了，毕竟我没找到你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