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故人(有新内容)(1/2)
龙霏澜不及抵挡,便被迅速架出去。
她脑子里想着狱卒头头说的死刑犯,只觉得一片茫然。穿过一个又一个的牢房,她看见那些囚犯或站或蹲或瘫着,但那些人的目光现在正看着自己,那眼里夹带着好奇、平淡、兴奋甚至怜悯的意味——因为她被带去的方向正是死牢。
她还有力气,但架着她的两名狱卒力气凶狠,跨着大步根本不容她跟不跟得上,于是一路蹒跚被提货物一般拎着。
等终于快到了尽头,看见那几个牢房里各关了几名奄奄一息的囚犯,两名狱卒动作稍缓,龙霏澜右脚使力向下一蹬,急道:“两位大哥!我可没犯死罪!为什么要把我关进这里!”
那两狱卒还在奇怪这男子怎么没哭嚎一番了,听了询问方才答道:“是不是死罪得等头儿查清楚了才知道!别担心,你现在还死不了!”
另一狱卒寻了钥匙打开一个牢房,狱卒便将龙霏澜扔了进去。
龙霏澜被那一掼差点跌个狗吃屎,两手撑着地上杂草,呸呸扑掉唇上灰尘。
牢房角落里蹲坐着一个长发披散的女子,身上的朱色衣裙已是血迹斑斑,大大小小许多伤痕,其中不管几条刀伤,还有数道长长鞭伤。这些伤痕划开女子的衣裙露出沾了血迹的细白皮肤,血迹点点滴落在地,已是暗红黑沉的血渍。
龙霏澜知道狱卒为什么说自己死不了,面前的女子定然懂得武艺,不然怎会受了这么多伤,还分别在手腕双脚锁上了铁链。
就算这样,出于安全考虑,龙霏澜想还是就着铁门口蹲着,老老实实等那狱卒头头回来再说。
只是,陆亭竹到底什么时候来?
现在能救她的只有他了。被召进宫里到底要询问多久才能放他出宫?他明明才回京城,又为保护太子受了伤,根本没有谋逆嫌疑不是吗?
他是不是根本就不在乎自己,因为他认为自己应该没事,所以安静等他赶回来就是?
可他不知道,自己为了救他的初恋情人,打伤了冒犯她的好色之徒,还暴露了自己的能力把好色之徒画成了猪?现下呢?他的初恋情人却把自己推出来担了罪!
龙霏澜倏地怒火熊熊,早知如此就不该出手,让苏蝶绕该怎地就怎地。
胡乱想了一番,龙霏澜又暗自唾骂自己。出手救人是自己决定的,画画也是自己决定的,又不是别人逼的,更何况换了另一个姑娘,她也会出手,而不仅仅因为苏蝶绕是陆亭竹的初恋情人。那又怪谁呢,送佛送到西,帮人帮到底,自私是本能……还是怪自己不走运罢了。
她这么一想,就想起那很久没出现过的扫把星来。
张瑞遥呀张瑞遥,你朝一个扫把星许愿来整我,害我霉运缠身,你跟我到底是有多大的仇啊!
她双手捂了把脸,感到十分沮丧。
铁镣铐发出清脆声响,龙霏澜一惊,迅速抬起头。
对面的死刑犯动了动脚,一双冒着幽幽冷光的眼睛倏地朝她看过来。
龙霏澜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个人,这个女人,纵然浑身脏污,纵然换了身朱衣简装,纵然手脚四肢戴了镣铐极为潦倒难堪,却让龙霏澜一瞬想起山野黑店的情景。
墨黑暗沉的夜里,彪形大汉推开房门,被迎面而来的长箭穿透脑颅;枯瘦老头踩上虚木,自二楼跌下而死;少妇挥刀从窗口追击而出,招招致人死命,却被突然出现的狼狗旺财咬伤小腿;自己画炮仗炸人,却将黑店炸燃,火光冲天之时,少妇的面目尤如地狱罗刹,狠狠一刀砍在自己的后背,那少妇飞起一脚直踹下来,将自己踢下山坡时的眼神,便如现在这般——幽冷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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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亭竹刚出宫门便发现有人跟踪。
他眼角稍稍往后一掠,那人影嗖地退了一步。
这么拙劣的功夫。
陆亭竹沉思,拧眉。
会是谁呢?
自从他在螭县被乔总管试探从而进入醒剑山庄时,便好像有一张大网从头顶盖下来,而他眼睁睁看着这巨大威胁却不知道这网究竟是为谁而铺的,铺网的人又到底是谁。
他原以为季维羡被设计谋逆一事应该是太子做的,可现在太子却遇刺。单凭太子嚣张跋扈的样子来看,他又哪来的如此心机?反而因为秦王的出现,这幕后之人指向了秦王陆梓瑜。
可是秦王的表现太好。
秦王的母亲赵云岫自为安帝亲自求得仲无病治好痼疾,安帝为其情意感动,自此荣宠不衰。秦王出生后不过十年便被封王。相比自小被养在太后身边的太子来说,秦王得到的是一个皇帝的父爱。而秦王自小聪明,喜怒不形于色,前些时候又被安帝任命为御林军总领以保卫皇宫安全。太史令出本抗议,秦王便自请去往北漠同西照交界之处山绵关,以保卫西照国安危。安帝便将秦王放在常胜王陆睿麾下。
北漠各族争斗愈至强烈,时有些散兵流寇偷袭边界西照百姓,烧杀肆虐。陆玅同陆梓瑜自请出关,将一干来犯抓住扒了皮反跪在国界边上。
陆玅受睿王赞扬,安帝便有了封赏,又怜岫妃爱子之情,不着痕迹叫了两个儿子回京,封了陆玅王位,任命陆梓瑜为帝都骁骑尉,不予陆梓瑜返回山绵关。
至此陆梓瑜时常进宫面见安帝慰问母亲,孝顺乖巧,生活作风优良,只最多在日月楼喝喝酒,简直是个无忧无虑的悠闲王爷。
是赵云岫知晓太子地位难以动摇所以教得好,还是秦王隐藏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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