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真是好不要脸(1/2)

在一切准备就绪的当口, 宫人来报早一日抵达国师楼的皇帝也将一同动身前往祭坛。白芷早有预料, 不觉惊奇，淡定地整理衣冠，嘱咐凉凉几句，这才与夏侯大人一同走出去。/p

凉凉疲着眼送走国师一行人, 长夜恢复平静, 她打了个呵欠，慢悠悠地踱回屋里补眠，等醒来国师的好消息。/p

“你可知晓皇上此行目的？”夏侯边走边问。/p

虽说从国师楼往祭坛去的路程较皇宫要短暂些，但皇帝也无需特意提早出发到来这里, 总不会是为了节省路途时间, 避免半夜赶路的仓促吧？皇帝那么不待见国师，夏侯觉得这种可能『性』并不高啊。/p

“大概, ”白芷不置可否地悠悠道：“听信了国师楼乃汇集日月精华天地灵息的净土、本座乃降于世间的天人化身, 故而试图接近本座沾点仙光, 住上一宿吸收灵气, 或许可保龙体安康、长命百岁？”/p

“……”/p

这种话放在寻常人家身上十之八九没『毛』病，换作当今圣上, 夏侯则深觉不太能信。他捏肩捶背道：“下官几十年出入国师楼少说几百回，若是真有这么神奇, 如今哪里还用得着受什么老寒腿风湿病的疼痛苦扰？”/p

白芷淡然：“可惜家师仙逝得早, 否则早些年给你调理下来, 这会儿说不定已好上过半。”/p

国师医术精湛的说法, 最早起源于上一任国师谢婉若。白芷只能属于半路出家的半调子, 虽然这两年丰富知识学以致用，解决一些小『毛』病不在话下，可是医学领域分科复杂，三五十年都未必能够学得专精。/p

而就医术方面，上任国师的四名弟子里真正悟得精髓的那位早已离开国师楼离开京城，如今天涯海角销声匿迹，一时半会都未必找得回来。/p

夏侯万分惆怅：“不提也罢。”/p

他捋过长须，花白的颜『色』、脸上的褶子皱纹所呈现出来的已经不只是一个人的年长老迈，而是心无余力的不从心：“倘若下官身子硬朗，这个位置再占个几年倒也何妨。只是近些年来病痛缠身，只怕往下也坚持不了太久。”/p

朝廷是非多，伴君如伴虎。到了他这个年龄，心气平和不少，没有那么多的雄图野心，终归希望安好地告老还乡，归家含饴弄孙，颐养天年。/p

尤其这两年身体欠安，夏侯就更加觉得力不从心。/p

“今年年初，贵太妃娘娘就曾明里暗里试探下官，似乎迫切等着下官退了，好让她的人顺利接掌这个位置。”夏侯沉『吟』：“她似乎有意让闵明华来接替下官的这个位置。”/p

因为由夏侯执掌，数十年间太史局司天台一直是向着国师楼的。一旦换上了贵太妃所用的闵明华，局面可想而之。所以夏侯迟迟不退，不是不能退，而是怕他退了，手底的人后继无力，太史局迟早倒戈，对国师楼只有百害而无一利。/p

“今时不同以往，圣上并不倚信国师楼，甚至没有丝毫敬重之意，这不是一个好兆头。”夏侯叹息：“倘若岑氏与国师楼之间的紧密联系断裂，往后一代不如一代，那么国师楼的处境将会……”/p

“本座明白，所以本座需要一个时机来巩固国师楼的位置。”白芷平静道：“并且还以一点小小的颜『色』。”/p

夏侯实不知他哪来的如此自信，苦笑一声：“但愿能如你所言。”/p

白芷舒眉：“家师仙逝多年，多得夏侯大人时时照拂，处处提点，否则觊觎之人用心险恶，想来国师楼未必能保有今日安宁。”/p

“也就只有这种时候国师才会记得下官的好用处。”不过难得能让他大开尊口赞扬自己，夏侯还是很爱听的。/p

出行的车辇早已准备稳妥，其中有祭官与夏侯等官员乘坐的，装载此番祭祀所需物品的，国师楼随行人等所乖的，还有宫里出来的各种宫辇。/p

白芷与夏侯出来之时，皇帝的御辇就停在最前面，而那个笑面弥勒一般的李有德正在吩咐几个小太监守在车前，见国师来了，遂笑迎上前。/p

“国师可算来了，奴才还道是吾等算错了时辰，陛下御辇可是恭候多时。”/p

白芷眉梢未动，夏侯面『露』讶然：“国师所乘车辇已经早有准备，由此出发有些路程。如今天光未亮，陛下定然未有好眠，一路同乘岂不是耽扰陛下养精蓄锐？”/p

跟皇帝同乘一车的话，还怎么好好放松身心迎接祭祀？你不补眠，别人还要补眠呢。/p

李有德笑盈盈说：“夏侯大人此言差矣，寻常车辇哪有圣上御辇舒坦？陛下忧心旁的车辇乘坐不够舒坦，万一影响了国师的祭坛作法，岂不耽误众生？国师放心，陛下的御辇比普通车辇大上一倍，不会影响您休息的。”/p

夏侯欲言又止还想再说什么，白芷抬手制止他：“圣上纡尊降贵与本座同乘一辇，如此有心，本座岂有推却之理？”/p

他与夏侯对了个眼神，拱手作揖，徐徐向着皇帝的御辇走去。/p

宫人掀帘将白芷请上车辇时，皇帝正支颐坐在中央的位置打盹。这御辇大归大，舒坦也确实很舒坦，问题就在于皇帝左不坐右不坐，偏偏坐在中间的大位子，让人左边坐不得、右边也坐不得，就显得特别故意。/p

白芷左右看一眼，准备利利索索往后退出车外，却发现外面的小太监故意堵着，不给他出去的机会。/p

进退不得，白芷只得拢袖站着。没过会儿，车轱辘就开始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