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逆转!丘吉尔的眼泪(十八)(1/2)
“野猪”树林,朝向奥伦河的高地斜坡上,钟易座下的“铁豹”战车正喷吐着大股的黑烟,碾过满地的尸体与枝叶,穿行于焦黑的残树与车骸之间,跨过纵横交错的壕沟与大大小小的弹坑,摇晃着、嘶吼着向坡顶爬行。
烟幕早已散去,距离坡顶还有百多公尺的一条浅沟后,迤逦展开了上百部 “骆驼”半履带装甲运兵车——从标记上看,大多来自装甲步兵营辖下的重装连,以及装甲步兵连辖下的机炮排。
卸下车的连属60毫米迫击炮与营属80毫米迫击炮在车阵间三三两两地架起,高仰的炮口以极高的频率接连喷吐淡薄的炮焰。
迫击炮阵地前方,弯弯曲曲的坡顶脊线上,此起彼伏的爆炸烟柱中,战车与装甲运兵车的轮廓在东方的晨光照耀下如油画般静止不动。
在这些或是冒烟、或是燃烧、或是表面看不出明显损伤的钢铁残骸之间,一小群一小群的机枪手与炮手正冒着炮火,或是将沉重的13毫米高射机枪和7.92毫米水冷重机枪背负前行,或是将安装充气橡胶轮胎的75毫米短管步兵炮和37毫米长管战防炮向前推拉。
钟易开着指挥塔顶盖,站在座位上露出半个身子,身旁迫击炮开火的闷响声密匝匝地敲打他的耳膜,炮筒的金属颤音甚至盖过了脚下战车发出的机械噪音。
战车继续前行,穿过“骆驼”车阵和迫击炮阵地,从忙碌的机枪手和炮手们身旁匆匆经过,咆哮着开上坡顶,翻过脊线——钟易只觉车头一沉,整个人向前一扑,还好双手及时撑住指挥塔边缘,否则怕是会被巨大的惯性抛出车外。
没等钟易回过神来,战车已经顺着坡势开始加速:前方是遮蔽了全部视野的茂密树林,树缝间不时掠过瞬间难以辨识的车辆残骸。凌乱的履带印在结实的树干间交错穿行。
碾过断折的小树,轧过歪倒的灌木,钟易前方出现了另一群隶属装甲步兵连的“骆驼”,中间还夹杂着大脑袋的“火狼”自行步兵炮。再往前,隐约可见手持半自动步枪、肩扛轻机枪与掷弹筒的下车步兵正起伏跃进。
枪炮声在这里突然密集起来,流弹打在车体上叮当作响——钟易慌忙缩回身子,关上顶盖。
从车载机枪不断喷吐火舌的“骆驼”与炮管不时伸缩的“火狼”之间快速穿过,再摁着喇叭轰开了挡道的步兵。钟易的座车终于在一组由壕沟、木砦与坡坝构成的障碍线前停了下来,从潜望镜中,钟易立即认出了两旁正朝障碍线那一边猛烈开火的友军战车——正是同营战车第2连的“铁豹”。
“大葱,大葱,我是大枣,我是大枣,请回话。”
钟易开始通过无线电在本营频道中喊话,在翻越坡顶之前,他也曾多次向本连的副连长座车以及营长付亮的座车发出呼叫,但全都渺无回音。现在虽然已经有可能联系得上,不过既然王布武的连队近在眼前,先问候一下也没错。
一阵“嘶嘶”的盲音过后,伴着断续的机枪射击声,耳机中传来王布武沙哑的回话:“大枣,大枣,我是大葱,我是大葱,你在哪里?”
“我在你连队里边,左边是二排。右边是三排,你在哪里?”
“我在二排左边,你的连在我左边。”
钟易松了口气:“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
“侦察队正在找路。工兵队正在破障……。”
冷不防中间插进个貌似威严的声音:“钟连长,你总算归队了啊。”
不用想,插话的正是营长付亮。
“大枣归队,请求接过本连指挥权。”
“同意你接过指挥——你的副连长车五分钟前失去联络,你连现由2连副连长指挥。”
“明白,请指示任务。”
“敌人正在撤退。我营的任务是朝攻击方向压制射击,扰乱敌方行动,支援我侦察和工兵分队作业。”
“大枣收到,立即执行。”
确认命令之后,钟易按照先前王布武的提示,指挥座车回到了自己连队中间,没等他歇口气,新的麻烦接踵而来:无线电台出了问题,只能收听不能发讯。
出发前每个“铁豹”战车连只有连长和副连长座车装有“战通二号”短波无线电台,停车时的语音通讯距离不超过五百公尺,电码通讯距离不超过五公里。其他战车只装有“战讯一号”收讯机,可以收听五百公尺内的语音讯号,但不能发讯。
之前副连长座车已经失去了联络,眼下自己的座车也失去了无线电指挥能力,总不能刚刚归队又把指挥权拱手让出吧?
钟易又气又急,一边通过车内有线电话催促脚下的通讯员展开检修,一边抓起屁股下的手旗,一把掀开了指挥塔顶盖。
头顶流弹呼啸,周围叮当作响,钟易知道自己在冒险,但他不会就此退缩。
事实上他更想知道本连还剩下几部可用的战车——通过潜望观察镜很难确认这一点。
钻出高大厚实的指挥塔围壁,视野豁然开阔:隔着曲折延伸的障碍线,对面的灌木丛间隐约可见东倒西歪的机枪、炮架与覆盖树枝的战车轮廓,中间闪动着模糊的枪火与炮焰。
左右是一眼望不到边的“铁豹”战车,一线展开,机枪嘶叫,火炮怒吼,无数的弹痕钻入对面树林深处,仿佛夕阳最后的光线被夜幕吞噬。
钟易在悬吊于炮塔右侧的车长座椅上站定了身子,很快确认了本连当前的实力:一排还剩两部,二排和三排各三部,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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