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一〕(183)(1/2)
面对此情此景,他不禁联想到了在小时候父亲教他的一首诗,忍不住喃喃吟哦道:
“南北山头多墓田,清明祭扫各纷然。
纸灰飞作白蝴蝶,泪血染成红杜鹃。
日落狐狸眠冢上,夜归儿女笑灯前。
人生有酒?当醉,一滴何曾到九泉。”
这首《清明·南北山头多墓田》是宋代高翥诗作,正是人生的写照!
就这样,来来往往的人在山林里形成了“v”形的队伍。在这个时候,每个人的心情都是沉重的,对先人寄出了缅怀与哀思,所以都缺乏了语言的交流。
一层黄土,一层棺木,就形成生与死的距离,阴阳相隔,而这种距离却成了世界上最遥无的距离!
在接下来的沉默里,他一次次把盅子里的酒倒掉,一次次把瓶中的酒喝下一口,变成了循规蹈矩的一种重复演练。
无意之中,他把目光投向了不远处孤伶伶亦师亦友的苗运昌那座坟茔,而那座坟也是在旋风搜刮下唯一幸免于难的一个,他本来也打算去祭奠一下的。可在这一看之下,他却被惊呆了,因为此时那座坟冢前正默默如雕塑般站立着一个人,微驼着脊背,灰白的头发,在他面前也升腾着一缕烟雾。
原来竟然是苗汉翔,这让他的心强烈震撼了一下。
在这几年来,倔强的苗汉翔却始终是没一次到儿子那座孤坟的,因为他始终坚信一个优秀的猎人是不会葬身兽腹的,不然那是种莫大的讽刺!然而在这个清明节,他却拦下了要来的儿媳妇和孙子。也许,是在他的盼望下却始终不见儿子回来,所以动摇地放弃了心里的那份执着信念,要面对这坟墓里的几块尸骨面成的衣冠冢了,这是种绝望的放弃!
每一个站在死者面前活着的人,心里都会有着一种沉痛负荷!
苗汉翔也朝这边看了过来,两个人的目光相遇了。苗汉翔朝着陶振坤向家的方向指了指,陶振坤回以摆摆手。
然后,陶振坤看着他踉跄着步履延着来时山林的路走了,留下的只是苍老憔悴的一袭背影。
扑面而来的和熙春风,像是情人的初吻,给人以舒爽惬意的陶醉感觉。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当陶振坤一觉醒来后,不浑然不知身在何处,当发现自己是依躺在父亲的坟上睡着了,黑虎还陪伴在身边,那个酒瓶子已底朝天的空空如也,太阳已经偏西了。他擦了擦湿漉漉的眼角,胃里有着烧灼的难受,头也有些胀痛。四外早已没了人影,他坐在那里又茫然地发起呆来。风儿翦翦吹拂,天际涌起的片片薄薄云彩像是渔夫撒下的一张张网,只是打捞的却是大地上的一切万物。
一旁的黑虎嘴里发出了呜呜声,他扭头看去,随着它望着的地方看去,见是一只野猪在不远处正大摇大摆地寻觅食物,它的肚腹大大地膨胀着,凭经验可知,那不是因吃饱的撑隆而起,而是一只快要生产的怀孕雌性。黑虎的声音让这只野猪警觉地发现了这一人一狗,意识到了危险的存在后,吓的它仓惶溜之大吉了。在父亲的墓前,他已经没有动过杀机的念头。黑虎见它的主人没有做出任何行动的指示,也没去追捕,就那么静静地守护在一旁。其实,若是换作别的地方,这只野猪也不会成为他猎杀的对象,因为凡是真正的猎人,都不会滥杀的,遇到时都是会放过,怀孕的雌性是需要来繁殖后代的,不能让其绝种。
只是不知道这个畜生是否能够感受到此时人类的心情?!
其实人生就是从无到有又从有到无的一个简单过程而已!
生命其实也是如此,每个人都是这红尘中的匆匆过客,他认为只是爹这个过客走的太过于早了些罢了,让人惋惜怨叹!
见天要下雨的样子,他还有点儿清醒意示,那就是回家。起身背上那个兜子,拎起了猎枪,抚摸了下黑虎的头说咱们这就回去。”
摆放在石板上的馍安然无恙,没有主人的发话,就是好吃的东西它是不会动的。
头昏脑胀的他,看了看父亲的坟,凄怆地说:“爹,等我有时间再来看你。”
在一声叹息之后他走了,觉得脚步沉重,似深一脚浅一脚的,摇摇晃晃地走出很远之后,还是回头望了下父亲的坟墓。
有人说:死人没罪,活人有罪!
这话不无道理,对死者,埋葬之后,要烧头期、三期、百日、纸节,连着就是三年的不消停。
他还是觉得浑身乏力,困倦阵阵袭来,眼皮在打架,可心里在惦记着家里的娘和妻子,所以坚持着往回走,黑虎就跟随在身旁。
一只布谷鸟在头顶上飞过,落在了不远处一棵老杨树的枯枝上咕咕叫了起来。这鸟有时让人讨厌,因为它会不分昼夜无休无止地叫唤。它的叫声很有特点,如同在说着一句话。
有人说它是在说:“快快播谷!快快播谷!”
有人说它是在说:“干活潮种!干活潮种!”
布谷鸟有很多名字,中文名:杜鹃、杜宇、子规、鸠、鳲鸠、获谷、谢豹、光棍鸟、英文名:cuckoo。
《诗.召南(召音邵).(鹊巢)》云:维鹊有巢,维鸠居之。
巢寄生是它的习性,将卵产在其它鸟的鸟巢中,由义亲代为孵化和育雏的一种特殊的繁殖行为。
一阵嗡嗡的轰鸣声在远处天边传来,他望去就见是一架飞机,大小如一般的风筝,就骂了句:“一定是可恶的小日本!”
属于自己国家的领空,却任由侵略者的飞机横行飞翔,这是民族的耻辱!
当陶振坤来到了鹊桥上时,醉意上涌,双腿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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