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风再起时（3）(1/3)

魏小河正在认真地点着菜，并不知道对面的这个男人在胡想瞎想什么，拿着一子打着对勾，自顾自地兴高采烈道：“肥牛要的，羊肉要的，虾滑要的，牛肉滑要的，鸭血要的，青菜-----哎，那谁，你能吃辣不能？”

男人正瞎想心事，被她问地蓦然一惊道：“啊？都行，你看着点吧！”

魏小河乐呵呵地在单子上飞快地画勾勾，笑道：“啊，太好了，可算能好好吃一顿了，这几天自己瞎混瞎吃的，过个年竟然还饿瘦了几斤！真不像话哈！”

男人虽然木木呆呆的显得有点反应迟钝，也听出些许不对头来：“呃，你为什么过年没好好吃饭？你-----”脑子更乱了，听她说话，虽然没有明显的口音，但也不是正宗的北京话，这个女人应该不是北京本地人，她为什么没有回老家过年呢？为什么大年初三一个人到处溜达，还请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男人吃饭？他瞄了一眼她的手指，唔，没有戴任何的戒指，单身的可能性很大，不过她应该不是很年轻了，看起来比自己小一点的样子，那也得二十八九岁了吧？

魏小河把菜单递给服务员，又问他：“你喝啤酒吧？试试这儿的燕京啤酒？我就不陪你喝了，天太冷了，我现在刚有点缓过来。哦，对了。”她从包里找了张便签纸，在纸上端端正正地写上三个字，“魏小河”。然后把笔和便签纸一起递了过去：“来，既然这么有缘，让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吧？”

男人接过笔和纸，一个字一个字地念道：“魏小河，对，是了，想起来了，魏小河，你那时候一说，我还以为是荷花的荷呢！这个河也很好听，嗯，你们那儿有条小河？”

魏小河抿着嘴笑道：“不是小河，是条大河，中国第三大河流，淮河。家里人都是搞水利出身的，***说：一定要把淮河治好！金匾大字的一块石头碑，一直矗立在我们家单位的楼前，为了响应***的号召，我就出身在一个荒凉艰苦的水利工地上。”

男人笑了笑，又笑出了那颗小虎牙，心里觉得这个魏小河说话还挺好玩的，撕下了写着魏小河三个字的便签纸放进了口袋，随即在下面一张便签纸上写了两个字：“张秦”。

“哦，对呀！”这回轮到魏小河大呼小叫了：“张仪苏秦嘛！哎呀，真是记性不好，我还评论了一番呢！啧啧，字写得还是那么好！肯定是下功夫练过的！”魏小河想起自己那几个张牙舞爪的臭字，不禁自惭形秽起来。

张秦张了张嘴，好像想说点什么，随即又闭上了嘴，魏小河颇纳闷地看着他，又嘻嘻笑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嘛！怎么？这个问题很不好回答吗？”

“不是不好回答，我怕你说我吹牛。”

“咦，那你吹吹看！”魏小河一本正经地看着他说。张秦终于真的被她逗乐了，这个人还真挺好玩的，只说了几句话，自己好像就放松了下来，心里也舒服透亮了好多，看样子还是应该找一些有正能量的人聊聊天，要不然老是愁云惨雾的，万事都想不开呢。

“嗯，我小时候得过全国少儿组书法比赛第一名。”

魏小河眼睛哗的一亮，好像捡到了宝，立刻拿起便签纸又细看半天，点头道：“喔，差不多呢，不像是吹牛，你是我见过的字写得最好看的人！上次我就说嘛怎么写得这样好，我收藏一下哈-----哎，对了，就是那个女孩叫什么萍的那个跳海未遂的？”魏小河歪着头使劲想。

“陈萍！”

“啊，对！陈萍，她还在你朋友那儿干呢？”

“是呀，现在都当上大堂经理了，那孩子挺能吃苦的，手脚也勤快，嘴也甜。”

“那真是好，我也说嘛，勤劳的人总是有好出路的。不过，呵呵-----”魏小河眼波流转，她倒有点欲言又止了。

张秦诧异道：“不过什么？你说呀！”

“哦，不是我说你啊，就是，你那时候看起来很凶的，脾气超级坏，脸子超级难看，到底是为什么呢？”

张秦苦着脸笑了一下道：“是吗？很坏吗？可能是因为那一阵子家里出了点变故，唉，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年特别的流年不顺，所以，那个，你千万别见怪啊！”

魏小河点点头道：“嗯，理解理解，那时候我就想，你可能是遇见了什么烦心事了心情不好，脸子难看说话带刺儿，这很正常！”

张秦往窗外看去，窗外依然行人稀少，他在心里捋了捋思路，慢慢说道：“嗯，那一年，我父亲去世了，唉！脑溢血，走得特别快，我那时真的不太能接受，走得时候他还不到六十岁呀，我从小到大，父亲都特别惯着我，要什么给什么，惯得我都-----唉，就是，在我爸的庇护下，我之前的二十多三十年过得都是挺顺的，我爸这一走，好像天都塌了半边，家里原先还有个小厂，他这一走，也是乱成一锅粥，我成天忙着去处理厂里的事务，我妈和我妹那一阵也是天天哭哭啼啼的------”

魏小河睁圆了眼睛专心地听，听着听着，发现他的语气越来越伤感，心中大感歉意起来道：“喔喔，对不起对不起，这还让你想起伤心事了，哎，火锅来了！我把酒给你倒上，来，我也陪你喝一杯吧，吃火锅应该喝点啤酒是吧！”

张秦低声说了句：“谢谢！”两个人碰了个杯。魏小河涮了一漏勺肥牛片，倒进张秦碗里：“这家的肥牛特别好吃，还有这，滑牛肉，也特别好，又香又嫰！你多吃点！”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