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驿动的心（2）(1/3)

魏小河一个人光着脚漫步在一片平缓细腻的沙滩上，海浪轻柔地拍在她的脚背和小腿上，像是抚摸又像是挑逗。下午时分，阳光明媚灿烂，整个沙滩都被晒得温温的柔柔的，光脚踩在上面感觉是一种极大的享受。一个浪打过来又回去，细沙上有时会有出现一条细细的线，她走过去，弯下腰，从那条细线里摸出一只小小的螃蟹来，放在手指上挂着，螃蟹的小脚爪紧紧抓在指跟，乍一看就好像是个螃蟹形的灰色戒指。

“哗”海浪又打上来一些薄薄的小海带和细幼的石花菜，她也兴致勃勃地捡起来研究一番。沙子里头还有一些碎玻璃茬子，在阳光下闪着光，一开始她怕划着脚，还躲着走，一次无意间捡起来一小块，细细一看，却大吃了一惊，这些玻璃碴子经过海浪的重重洗礼，天长日久，竟然磨成了类似磨砂鹅卵石的效果，没有棱角，光泽暗哑却美丽，绿色的为主，还有一些白色和茶色的。魏小河从包里找出一个小塑料袋，趴沙滩上一粒一粒地找了起来，嗯，把它们带回家，然后回家找一个大玻璃瓶子，装上水，把这些美丽的玻璃鹅卵石都放进去，一定很好看吧，像艺术品，而且还特别有纪念意义呢。

魏小河找呀找呀，不知不觉装满了整整一塑料袋，掂一掂，有点重量了。这时候，天暗了下来，她抬起头，发现太阳已经慢慢沉进了海里。周围那些闹闹哄哄叽叽喳喳拍婚纱照的影楼摄影队都已经撤干净了，沙滩安静了下来。她捡这一气玻璃鹅卵石捡得也有些累了，顺势身子一歪，坐在了沙子上，看会儿傍晚的海景吧。

远处几块礁石上刚才还盘桓着几个捡海蛎子的游客，现在也都消失了，只是在离岸最远的那块礁石上坐着个女孩，白裙飘飘的，离远这么一看，意境还挺仙挺入画的呢。魏小河手搭凉棚，远远的眺望，她不是来拍照的吧，哎，好像四周没别人了呀！这一个女孩在那儿干嘛呢？可能是看风景看呆了，也可能拿自己当画中人自得其乐的陶醉呢吧。不过，魏小河极目远眺，夕阳西下，海面上洒了些许金色的余晖，白帆点点，波光潋滟，小岛上的灯塔慢慢地亮了起来，风景还真的是美极了呀！她心中啧啧称赞，东看西看看了一大圈，再回头，咦？那个穿白裙子的女孩怎么不见了！

魏小河从沙滩上站起来踮着脚尖望了过去，这个女孩是不是往回走了，没有呀！奇怪了，哎，好像-----她直蹦了起来，往海里冲了几大步，忽然想起自己一点不会游泳，又戛然停住了。只遥遥看见女孩的白色衣裙在海水里一闪即逝，她举起胳膊指着那边，大叫了起来道：“哎哎！有人吗？有人掉海里了！来人救命呀-----”正在狂喊，后面走过来一个男人，边走边脱衣服，外套随手一扔扔在了沙滩上，鞋东一只西一只地半埋在沙子里。走到魏小河身边时，已经开始脱牛仔裤了，牛仔裤也是随手往后面的沙滩那么一扔，下面脱得就剩条内裤，上身穿了一件灰色的紧身汗衫，迅速地跳进了海里。

魏小河指着那块礁石大喊：“在那边在那边！”那个男人一下海就像一条大鱼一样轻盈地游了过去，看得出水性极好。很快地游到了地方，在那边捞起了那个正在拼命扑腾的白裙子女孩，随即又游了回来。往回游的速度显得就慢了好多，魏小河看见那个女孩的头脸露在海面上，胳膊抱着那人的脖子，心里松了口气，看样子没啥大事，也亏着今天没什么风浪，浪要是大，一个浪就把人给打没了，要是那样后果可能真不好说了。

她放下了心，开始一件一件地把男人扔在沙滩上的衣服捡起来，拍拍上面的浮沙，把衣服裤子都抱在怀里。

眼看着男人拽着那女孩从海里冒了出来，一到沙滩上，男人手就一松，不管不顾地往沙滩上走。女孩子一下子趴在了沙滩上，吐了两口海水，半边脸上沾满了沙子。

魏小河“呀”了一声，赶忙跑了过去，把女孩扶了起来，上下打量，问道：“你没事吧？需要去医院吗？”那个男人在沙滩上满处找他随手扔的衣服，一转脸却看见自己所有的衣服都魏小河的胳膊上挂着，大步走了过来，一把把外套抽走了，想了想，先把湿透的汗衫脱了下来，光着膀子把外套套上。又去抓住牛仔裤往腿上套，边穿边冷冷地用本地话说道：“她没事！扑腾得有劲着呢！哎！你！下次找死选个没人的地儿死啊！这都是闲的！”

魏小河本来要说的感谢被他这句话一下全憋了回去，她回头惊诧地看了男人一眼，肤色黝黑，身材壮硕，两道浓眉，大鼻子大嘴，头发湿了，像个刺猬，眼睛里全是不耐烦的神情。

魏小河看了看那女孩，全身湿透，正在晚风瑟瑟发抖，像只在大雨里淋湿的小鸡仔。她脱下自己身上的黑色毛线开衫，披在女孩身上，想了想，这也不行呀！海边温度现在有个十摄氏度吗？小冷风这么一吹，女孩的衣服头发都湿着，非生病了不可。

魏小河问道：“小姑娘，我帮你打电话，叫你家里人来接你呀！”

女孩脸色蜡黄，嘴唇发紫，头发披到脸上来，像个水里的女鬼，她使劲地摇了摇头道：“我没有家人！”

“朋友！朋友也行！”

女孩索性蹲在地上，捂着脸大哭起来：“我没有朋友！没有！呜呜呜----”

男人正在一边倒鞋子里的沙，皱着眉头瞥了大哭着的女孩一眼，道：“真他妈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