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逃荒(1/1)

一九四六年，闫锡山要实行兵农合一，青水乡也不例外，这和武工队的减租减息方针相对抗。在青龙寨，成了张峰抗日村政府和郝潜龙制村矛盾冲突的导火线。

在联席会议上，村长张峰、副村长朱宏与郝潜龙、郝二虎、郝三虎弟兄展开针锋相对的辩论。

郝潜龙说：我是制村，你是居村，你必须服从我，全村实行兵农合一！

朱宏说：青龙寨是武工队控制区，我们实行减租减息，不听你的，最多，你也只能在你东半村搞，我西半村搞减租减息！

郝二虎说：我一户一户通知，不按兵农合一分地代耕，擅自在原地上种的庄稼，一律没收归公！

张峰说：我们西半村是根据地，拒绝执行你们的政令！

郝潜龙拿着手枪说：那就让它说话吧！我本来可以立即抓了你俩，但还是让你们走！望三思而后行！

张峰和朱宏离开村公所，和王子耀、武凌云组织民兵干部发动群众，拒绝接受重分土地和兵农合一。

郝潜龙的伪政权威协村民，使村民不敢在自己土地上下种，结果，青龙寨土地全部荒芜，颗粒未收，全村发生了讥荒。

这一年，饿死村民五六十人，逃荒者近半数，卖儿卖女者大几十家，向邻村用家产换粮者半数，没死的人吃草吃树叶和野菜，吃糠，餓的面黄肌瘦，走路无力。

*岁的小长鸣饿的皮包骨，个头微小，吃了糠便不下来，痛的直哭，挖了野菜充饥，连走都走不动了。

钟雄和妻子商量，让素英守家，自己携儿出走，到太原附近农村打工割麦挣粮，把长鸣寄养在嫁到那里的妹妹宝莲家。他说：我们受饿不要紧，长鸣正在长身体，饿坏了他，对不起哥嫂的重托。

临走时，引着长鸣向哥嫂墓地告别。

黄土冈烈士墓园愁云惨淡。山坡上，由烈士的血化作的山花五彩缤纷。父子俩给爷奶爹妈摆上水果之后，烧了几张纸钱。叩过了头，钟雄说：哥嫂：我和长鸣来向你们告别，为了保住这株幼苗，我带他去逃荒，一定把他培养成*的接班人。望哥嫂在天之灵保佑鸣儿。

长鸣满目含泪。叩头说：爸，妈，我会继承你们的事业，奋斗一辈子。

雄揹着行李卷，行李上插着准备打工割麦的镰刀，引着鸣儿，向村口走去。从上午起程，走一段息一息，父子俩饿的头晕眼花，中午了，吃几个随身带的红枣，喝了几口水，继续前行，他们每走一步，都头晕喘气，太阳落山时，才走到妺妹宝莲所在村。钟雄告诉鸣儿，进门后，一定向姑妈问好。

来到宝莲门口，钟雄一声叫，一个五岁的漂亮小女孩连喊妈妈，说门外有人叫他。二十出头的秀丽少妇宝莲，一副农妇打扮，一出门，叫一声工哥，长鸣上前一声姑妈，宝莲就把长鸣抱起来，心痛的说：鸣儿一定吃不饱，瘦成这样。说着就招呼二哥回家。

宝莲拿出饼子叫鸣儿和二哥吃，一边谈着兵农合一的害民惨状，弄的到处田荒遭灾。宝莲丈夫被抓走当民卫军，代耕地荒了，母女俩靠宝莲给人作针工挣钱糊口，现在是麦收季节，宝莲带着女儿去割过的地里捡麦穗，回来连皮磨成串串煮着吃。当晚，他们就吃麦串粥。

第二天，钟雄给富户割麦挣麦，宝莲带着长鸣到割过的麦田捡麦穗，以维持半饱生活。

晚上，宝莲看着长鸣穿着破烂衣服，用丈夫的旧衣改小给他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