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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直睡到傍晚时分。
月思卿睡得并不是很安稳,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看不清面容,只着一身白色衣裾,雾蔼茫茫,云雾翻飞,她在逃跑,无数脚步穷追不舍。汗如雨下,她不能停下脚步,一旦停下,便是万丈深渊。
惊呼一声,她睁开双眼,猛地坐了起来,额头撞到一个坚硬的东西。
夜玄闷哼一声,冰凉的手指抚过她的额头,低声问:“做噩梦了?孤”
月思卿额上布满冷汗,还未从梦境中回过神来,摁着急跳的心脏,瞪向夜玄,失神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夜玄一怔,拿了一张丝帕将她额发间的湿漉擦去,笑道:“这是我家,我不在这我在哪?阙”
月思卿轻轻“哦”了一声,她这才想起白天的事来。
原来,她在夜玄家。
是这些天心中藏了事,每晚都睡得不好,以至于她竟忘了自己又来到夜玄住处了。
呵呵……她感到莫名地有些悲伤,推开他的手,挪到床沿,开始穿鞋子。
“思卿?”夜玄见她态度与睡前有些不同,脸上划过不安,小心翼翼地开口。
“没什么,梦魇了。”月思卿淡淡答道。
这个梦,她以前从未做过。
那天晚上在月家府前看到星月教后,在夜玄撕了她的人皮面具离开后,在她独自拥衾辗转后,便做了这样的梦。
一连数日晚上,都是同样的梦。
白衣、云端、追杀、鲜血……让人恍惚以为,这根本就是现实。
“天色晚了,下去吃饭吧。”夜玄也下了床,披上外袍,想要来拉她的手。
月思卿不动声色地避开,轻嗯一声。
如果不是这个梦,她险些忘了,自己更需要依赖的人是自己。
虽然信他,爱他,但却不能失去本心。
两人来到一楼时,平时并不在这个屋子常出现的皇暗和皇冷都在,手提食盒,笑盈盈地看过来:“主子,现在上菜吗?”
“嗯,都过饭点了,肯定饿了。”夜玄瞟了眼外头的天色,微微笑着看向身边的月思卿。
“哎,那赶紧!”皇暗和皇冷一同上前,手脚麻利地将食盒放在桌上。
皇冷摆菜,皇暗则去泡茶。
最后端给月思卿的是一杯温水,笑道:“小姐,你还是喝白水比较好。”
月思卿接过水,抬起眼皮子,出声说道:“皇暗前辈,谢谢了。不过,我可当不起你的小姐,还是叫我思卿吧。”
皇暗一愣,想起那晚的事,不由偷瞟了眼夜玄的脸色,后者面色微沉。
他颇为尴尬,嘿嘿一笑,便招呼皇冷一同退了出去。
窗外,夜色微浓,正是初夏,习习凉风吹着院里的葡萄架簌簌轻响,远处,蛙鸣声阵阵传来。
厅内,夜明珠轻悬,一桌美食。
月思卿刚将水杯送到唇边,手腕却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握住。
一个闪身,夜玄已站到她面前。
月思卿本能地站了起来,眉尖微蹙。
“还在生那晚的气?”夜玄望着她的眉眼,眸光微动,缓缓问道。
那句“小姐”勾动了他那晚的记忆。
“当时是有些。”月思卿微撇唇角。
现在却是没有了。
以她的身份,本就不该让皇暗唤一声小姐,是她之前太唐突了。
看着她容色淡漠,夜玄轻叹一声,揽住她的纤腰,低低吻上她的耳朵,热气洒在她耳畔:“你本来就不是他的小姐,难道他不该唤你一声……夫人?”
听得这话,月思卿有些呆滞。
夫人?
脸庞霎时通红。
她说:“夜玄,有我这么小的夫人吗?”
“你年纪虽小,但辈份高。”夜玄唇噙浅笑,在她如花的唇瓣上印下一吻。
月思卿嘴角轻抽,还辈份呢!再高,高得过皇暗皇冷不成?不再和他争论这话题,揉着胃道:“饿了,吃饭吧。”
“好。”夜玄松开她,细心地为她布起菜。
月思卿想问月木子有没有在他这吃过,但又怕那敏感的三个字破坏了这好不容易的宁静,硬是吞了下去。
用完膳,她没再久留,回到月出云的小院。
月出云不在,月木子也不在,这几天他们回家得很频繁。
月家正处在风口浪尖,加上那晚她见到的事情,估摸月家现在很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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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
月思卿睁开眼后,窗外已透进丝丝缕缕的阳光。
这一夜倒是好眠。
她坐
在床上,长长松了口气,为那离去的噩梦。
下楼时,吕涛已经起来了,正坐在客厅的软卧上,一袭黑衣衬得他格外丰神俊朗,凌厉的五官配上冷酷的黑发,气质出众。
“思卿,今天去给你娘换住处吗?”他合上手里随意翻看的书,起身说道。
“嗯。”月思卿点头。
他们昨天就商量好了,将梦娘再迁一次。
这次打算迁到郊区,今天便去找房子。她不想最近帝都那些谣言影响到梦娘。
去食堂用了早膳,两人悄悄出了学院。
月思卿没有去夜玄那里,也没和他打招呼。不是很重要的事情,她想,自己终是不会主动踏入那间铁栅小院。
而今天,初级班晌午的课却开了。
连最近咸少露面的月出云也匆匆赶回来上课,但月思卿和吕涛却一直没有来。
夜玄双臂撑着讲台,向教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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