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1/2)
他望望洞外,正要提剑出去,兰芽忽然轻声说:“你看这里!”
真金回头一看,兰芽正抬头指着洞顶——原来他二人在洞中露宿一宵,竟没发现洞顶角落的黄泥之中,生着一棵盘旋弯曲的老松!松树半个根部露出地表,盘根错节有若虬龙,上头枝叶茂盛,枝干亦属粗壮。
真金与兰芽对望一眼,心意相通。兰芽将孩子放在地上,真金走过去将她打横抱起,毫不费力向上一送。
洞顶不过一人高,兰芽双腿勾住一根老枝,借势翻起,稳稳坐在树上。真金连忙把孩子递到她怀里,自己单手抓牢松枝,也翻了上去。
此计自然是险极,只要来人略微抬头,尽管有树冠遮掩,仍能一眼瞧见;但一来仓促间难于另寻僻处,二来真金与兰芽都想到了自己在洞中住了一宿才瞧见这棵树,来人也未必就能立刻发觉!
二人一动不动在树上藏了一炷香的工夫,洞外有人喊了一声,似是瞧见了这里有个山洞。跟着便有两名男子说着话一前一后走进。
兰芽屏住呼吸,不禁攥住了真金手腕。
真金却是兴奋不已,心想定是这一片山脉太大,周察人手不够,因此寻到这里的只得两人。少时即便他们瞧见自己,也完全应付得了。
这时洞外忽然又有人用蒙语喊了句:“里头有什么?”洞内一人大声道:“有个小娘们儿,正脱得精光等着你呢,进来啊!”
洞内洞外同时大笑。原来洞外还有不少人。真金按住剑柄,心也提了起来。
这两人在洞内走了两趟,对视一眼,摊摊手,向洞外走去。
兰芽一瞬不瞬盯着二人的靴子,只盼他们一步便走出洞去!这两人进洞出洞,仅仅是片刻之间的事,但在她却如同过了一年一般!
外头众人见里头人出来,嚷嚷了一会儿,脚步声嘈杂错乱,慢慢散去。兰芽手按胸口,轻轻出了一口气。谁知就在这时,怀中婴儿忽然小嘴一扁,便要哭出声来!
兰芽魂飞魄散,忙伸手掩住他的嘴。
婴儿挥了两下胳膊,小拳头攥得紧紧的用力挣扎。兰芽额上瞬间便出了一层冷汗,按在婴儿嘴上的右手微微颤抖。
此刻生死只在毫厘之间,哪容半点犹豫!真金剑交左手,将右手伸过来,牢牢按在兰芽手上。
孩子踢蹬了一会儿,小脸涨得发红,眼中的惊慌恐惧明明白白流露出来。兰芽闭住眼睛,不忍再看。
所幸这时说话声、脚步声都是愈来愈远。真金略略松手,孩子喉间顿时格格响了两声,真金连忙又用力捂住。
忽然,已远去的脚步声又转了回来——一人独自走回洞来。真金只道给他发觉,正要从树上跳下先发制人,却见那人哼着小曲,叉着腿解开了裤子。
真金暗骂一声,兰芽才睁开的眼睛忙又紧紧闭上。
这人优哉游哉地撒完一泡尿,晃晃悠悠向外头走。兰芽只觉一颗心吊在胸口忽上忽下,一时喜一时惊,一时忧一时惧,似乎胃里都开始恶心起来。
孩子已经憋得脸色有些青了,真金放开手,容他吐出一口气,又吸进一口气,抢在一声啼哭之前又眼疾手快地掩住。
但那人却不肯即刻离开,在洞口安安稳稳坐了下来,嘴里发牢骚说的竟是,“搜了几天,累得臭死,我且在这里歇歇。”
真金听了大惊:他只消在洞口坐上片刻工夫,不是婴儿独个儿憋死,便是三人同死!兰芽虽听不懂那人说话,但看了真金脸色也能猜出一二,立刻也慌了手脚!
二人不约而同看向婴儿。这孩子几日来从不无故啼哭,此时忽然发难,不问可知必是饿了——
真金想到这一节,忽然灵机一动,心中隐约冒出个荒唐想头。此刻不容仔细琢磨,他稍一迟疑便将嗓子压得极低,在兰芽耳边说了一句话:
“没有奶,有个奶瓶儿也是好的!”
说完便松开了始终压在兰芽手背上的右手,生硬地偏过头去,将后脑勺对着兰芽!
兰芽听了这话,先是一愣,跟着陡然明白了他的用意。
周察的面容在眼前一晃而过,她更不多想,把心一横,伸手解开了上衣的纽子——在这里受尽委屈丧尽颜面,也强如落到周察手里!
处子的乳|房缓缓暴露在清凉的空气之中,兰芽颤抖着双手抱起婴儿,将娇嫩的小嘴贴了上去……
胸前倏地一紧,她面上血红,咬紧了牙关。再怎样强作无谓,委屈的眼泪还是一点点胀痛了眼眶!
真金听见婴儿轻轻吮吸的声音,不禁也有些红了脸,心头没来由地突然烦闷异常。
他乱七八糟想了一回,只觉是这主意出得太过下作。定了定神,脑中讪讪盘算:五中之一似乎少了些,瞧今日这事的份上,分她一半私财就是……
大火一过,没了鸟声虫声,此刻山间只余下风声。真金竖着耳朵数外头落叶,一片、两片,只数得头昏脑涨,神志不清……数了半日诧异落叶为何这般少,这才想起早就烧光了,哪还有落叶!
他盯着洞口那人的背影,咬牙在肚里痛骂,十八代祖宗从头骂起,又逆行一一骂回。
也不知捱了多少辰光,许是同伴等得不耐烦,总算是有人上来将洞口那人连拉带拖拽走了。
脚步声终于归于沉寂,不再转来,抬眼洞内只余清风日影,如前幽静。真金在树枝上一按,轻飘飘跳下树来,头也不回一径走出洞去。
那些人已去得远了,但不知他们的搜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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