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登仙山(1/2)
出了门,抬头只见一片苍莽雄浑的山峦,峰峦起伏,延绵不绝。山谷间云雾缭绕,蒸腾如海,看不清究竟,却有六座山峰如倚天长剑冲破云霄,巍然立于云海之上。
“这便是我宗门仙山,古名长阳山,位于东国东北方,东西延绵五百余里,自古人迹罕至。我宗乃是玄门旁支,三十多年前,掌门祖师道一真人因过谪迁至此,心生感怀,乃得名为落云宗。”
风扬挥袖一指,道:“落云宗共有六峰,那座最高的山峰,便是主峰落云峰,乃是掌门祖师一脉所在。主峰两侧分别是青凝峰和丹桐峰,后面那座浑如墨染的山峰名为墨如峰,远方那座与主峰不相上下的乃是有容峰,各是我落云宗的一脉。”
说着,风扬又指了指头顶上离二人最近,却也是最小的一座山峰道:“而眼前这一座,便是玄元峰,也就是你我师承一脉。”
阿原伸长了脖子抬头眺望,只见山势从眼前一直延伸到天端,却是层次色彩分明。
茫茫云海之上碧草连天,初夏的微风带来淡淡花香。再往上山腰处层林密布,绿意盎然,而举目可望的峰顶却全无碧色,裸露着玄青色的山岩。
山尖之上,隐约露出青瓦白墙的道宫一角,远远有钟声传来。更妙的是,山顶之外还另有一峰,比主峰更挺入云端几分,峰顶白雪皑皑,与玄青色的主峰黑白成映,更显玄奇壮美。
“玄元峰是落云六峰之中最小的一峰,也是人最少的一脉。除了你我师父所居的主峰之外,另有一峰常年积雪不化,上有一宫名为雪绒宫,宫主乃是师父他老人家的师妹,也就是你我的师叔。”
“两边都算上,我们这一脉这些年也一共才四个弟子,今年一下子多出你们五个,却是要比以前热闹多了。”
阿原看得目眩神迷,听得心潮起伏,哪里还说得出话来,只能嗯啊点头,痴痴笑个不停。
风扬一笑道:“你也不必特意去记什么,明日我带你各个山头走一圈,也便清楚了。如今掌门祖师尚在,执掌各峰的都是二代弟子,相互之间也不像那些千年大派一样泾渭分明。依我看师门就跟个大户人家差不多,不过是宅院大了些,一家一个山头而已。只是我们玄元峰乃是最人单力薄的那一脉,所以师弟今后还要多努力光大门楣才是。”
风扬说得有趣,阿原也就咧嘴笑了笑——事实上,他一直都在笑。
脚踏仙山,眼望道宫,夙愿得偿,夫复何求?
…………
风扬引着阿原,沿着山路而上,一边随口说些门派中事。
玄元峰上除了雪绒宫另属一支不必多说,师父和几个门下弟子以往都是住在峰顶的道宫之中,只是这次一下子来了这么多新弟子,道宫还真是住不下,只能让他们在山腰林间另行开辟住处。
阿原的小伙伴们上山已经有几个月了,早已安顿下来,只是为了等阿原,这才等到今天才正式行拜师归宗之典。
而修仙界自古便有传统,弟子拜师入门,必须徒步上山方显赤诚,因此昏迷不醒的阿原只能被安置在山脚下的小屋里,今日醒了再徒步上山。
对这个传统阿原真是一点抵触都没有,正应该这样从山脚一步步登上仙山,才算对得起一路来付出的辛苦。否则眼下这翠山云海,玄峰雪顶的美景又到哪里去看?
阿原眼望玄山,心潮澎湃,心中对师门大小往事的好奇再也按捺不住,开口问道:“师兄,你方才说掌门祖师因过谪迁至此?这是为何?”
“这个说来话长……”
风扬沉声道:“从渊源上说,我宗出自天玄门问道峰,一百多年前,太上祖师陶然真人执掌问道峰,座下有真传弟子五人,各承一脉。为首的便是掌门祖师道一真人,而排行第二的,便是我们师父的师父,也便是我们的师祖道元真人。”
“陶然祖师仙去之后,问道峰主便传给了道一祖师。五脉同为一峰之柱,各自开枝散叶,门下光是二代真传弟子就有几十人,普通内门弟子数以百计,可谓盛极一时。那时候正是天玄门最鼎盛之时,不光是问道峰,天玄山十二哪一个单独拿出来,在修仙界都算得上一流门派。”
“可是,三十几年前,天玄山上出了一场大乱,好比天穹碎裂,天柱崩塌。十二峰之中有六峰折损过半,其中有四峰甚至因此易主。而问道峰死伤也极为惨重,我们三师祖、四师祖、乃至师祖道元真人,均在那一次大乱中先后陨落,门下弟子也泰半凋零……”
“经此巨变,掌门师祖承担责任,自贬谪迁,带着各脉幸存弟子下了连云山,另择一开门落户之处——便是这长阳山,也便有了我落云宗。只是掌门师祖元婴陨灭,道基毁损,无复真人之威,我们落云宗这些年也就默默无名,勉强在修真界立足而已。”
风扬顿了一下,望着头上玄山,又道:“而我们祖师道元真人虽然伤重仙逝,但门下弟子却似乎立下了大功。于是问道峰之主便传给了道元祖师的大弟子,也就是我们的大师伯……”
阿原听得瞠目结舌,忙问道:“那、那岂不是说,我们应该……”
风扬抬了抬手,示意阿原稍安勿躁,接着道:“大乱平息之后,风云变幻,玄元十二峰共有六峰换了峰主,天玄门内亦是动荡不安。问道峰上只剩下道元祖师一脉的八位真传弟子,本已势单力孤。却不料祸不单行,十几年后,问道峰上又出了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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