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高情已逐晓云空(2/3)
乡。”“孤压根就不相信这些女俘可以完成山河图,权当是戏耍便答应了她,并将绣画的时间压缩为一年,其实孤更希望她们能为女闾,老老实实地去讨东楚的将士们欢愉。”
“一年过去了,楚国的山河图如约完成了,那些女俘为了绣好这绣画,不惜废寝忘食,夙兴夜寐,画作绣成之时,已然累死了一半,剩下那一半也大都换上了严重的眼疾。”
“孤将她留在了宫内,封她做姜世妇,许诺她余生可安稳地呆在后宫,至于那些还活着的,孤骗了她说已经送她们回家了,其实却让白素将她们全部沉水于云梦泽。”
我知道那些姑娘大概都是尔雅城希绣庄的绣娘,那些我曾见过的一个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被面前这个男人,一个一个地摧残致死。
我抑制不住体内的怒火沸腾,仰起手甩了他一巴掌。
他怔了片刻,随后伸出手捏住了我的喉咙。
“她们没有能力保护自己,却还妄想着与孤讲条件,身为弱者,便只能使劲浑身解数去讨好强者,求着他们庇佑自己。”他双目猩红,眼神狠戾。
“强者之所为强者,是因善待弱者,与恶相抗,从不以欺凌弱者或弱者的攀附,来彰显自己的强大,你这般无视生灵,顶多算只恶鬼,怎配为强者?”我攀上他捏着我脖颈的手,用指甲抠破了他手臂。
他的手臂逐渐变得血肉模糊,却也不肯放我。
“即便是恶鬼,亦是众人惧之,这九州之上,哪个敢于恶鬼抗衡,就算是安阳,怕是也要礼让孤三分。”他甩开手臂,如拂袖一般轻轻一挥,便将我丢去了软榻上。
我吓得浑身僵直,慌张地四处寻着尖锐之物,做以防身。
扫视了一圈,却发现只有软榻矮几上的盛水铜壶还有些重量。
我拿起铜壶掂量一下,觉着可行,便抡起它朝着已经近在咫尺的楚王打了过去。
楚王从容不迫地抬起手,捏住了那铜壶,毫不费力地一扽,将铜壶夺了去。
若不是这次我学了聪明,先放了手,怕是我会随着这铜壶,再次飞甩出去。
他暗吼一声,单手用力将铜壶捏的变了形,随后他发了狂,先是丢了铜壶,再将软榻上的矮几拂袖扫落。
我瑟瑟发抖地蜷在榻内一侧,突然觉着早前在蔡国,蔡叔怀算是对我通情达理许多。
我不敢抬头看他,卑微地哭了起来。
“孤带你去见丹嫔,并在她面前提及姜国之事,并不是属意她,你是孤的救命恩人,你化解了孤的夜梦蛊,便是同姜公主孟曦敌对了。”
“那丹嫔,便是姜公主孟曦的转生。”
“横公鱼噬魂转生,她以为孤不知道?”
“真是可笑,妘缨身旁那横公鱼妖,便是孤年少时与猎鱼人同时捕获,赠予宋仁公的。”
我打从心里害怕他,并不是因为他比我强大,可以随意撕扯着我,攻占于我,羞辱于我。而是他拥有洞察一切的敏锐之智。他所暗晓的秘事,从不道破,如稚子戏耍般地,玩弄着已经踏入他陷阱之中的猎物。
送予她这世上荣华权贵,真情真爱,出其不意地刺出致命一刀,再将真相血淋淋地扒开。
于他圈套里的人,绝无可能再有活路。
绝无。
“现在,有芈炎护着你,孤自然拿你没办法,等她回到翠缥郡去,你便是孤嘴里的肉了。”他撕扯着我的衣裳,不带暴吝之外的任何情感。
“别以为妘缨帮你寻了翠缥郡主这个靠山,便能让你在东楚高枕无忧,东楚是孤的,在孤的眼下借风而动,伺机逃脱,不过是痴心妄想罢了。”
若说我与小白的床笫之间可用身心酣畅形容的话,那么楚王强迫着我与其欢好,便只有痛。
我像是被活生生地撕裂了一般,痛到麻木,痛到失去知觉。
胸口处泛着恶心,想要吐,却只有干呕。
从未经过这般漫长又漆黑的夜,我看不到夜的尽头,在一片虚无的黑暗里,摸索不到终点。
我希望这黑夜快过去,也许黑夜过去了,痛苦就能结束了。
“现下你不讨好孤,待芈炎回到翠眉山,孤就将你送去丹华宫,要你去与那丹嫔作陪。”他见我不再挣扎,如同一条死鱼一般,暗觉不爽,于是开口威胁。
我化解夜梦蛊的事情丹嫔已经知晓,那丹嫔既是转生之后的孟曦,将我送去她身边,无非是羊入虎口罢了。凭着她毒害雉儿的手段,我便能知道,若入丹华宫,我绝无可能再有善终。
可我,已经什么都没了,所以便不怕了。
我勾起嘴角,嗤笑起来。
楚王见我神情讥讽,摧残的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我是何时被送回月神庙的,已经记不得了,我只记得芈炎飞奔于我身前,伸手抱我时,牵扯到了身上的伤痛。
我龇牙咧嘴地低吟了一声,被碧儿察觉。
她随即安置芈炎去殿内习字,拉着我往汤泉处走去。
退下衣裳,露出淤痕遍布的身体。
碧儿见此,低声地讶异道:“怎会如此?”
我走入汤泉之中,蜷在方石上没有说话。
碧儿见此,也没多问,匆忙地又折回了主殿去拿药。
我想她也没有想到,我所受的,是这样的伤吧。
伏在汤泉中央凸起的圆石上,于心涌来许多委屈,眼泪滴落与圆石上,形成点点水痕。
我扬起手中的汤泉,泼在圆石上,淹没了泪痕,随后潜入水中,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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