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黄宗羲(1/2)
这日清晨的风格外凌冽。在这朔日寒风中,徐枫和姜襄他们一一作别。姜晓妹自是满腹愁肠,无处倾诉。她快步迎上来,将一个包裹塞进了徐枫的怀里,含泪说道:“徐大哥,愿你……和温小姐一路平安。”
她本不想提温雨,但眼睛不自觉地向温雨的方向瞟了一眼,见她也正微笑着地望自己。姜晓妹的心中不知是恨是爱,只是纠结百回,欲语还休。
徐枫接过这沉甸甸的包裹,点头说:“也愿你们能够平安。”他打开包裹一看,不禁泪流。这里装的不是什么金银珠宝,也不是什么土特产,而是十多张又厚又大的面饼。想来,姜晓妹是担心他们在路上挨饿,才送给他们充饥用的。
“唉,真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傻丫头。”徐枫在心里叹息着。
姜襄和姜洋也迎上来,两兄弟和徐枫重重地抱在一起,表达着亲热之情。
“咱们就依徐相公所言,建立起广大的敌后武装根据地,配合你们的正面战场。”姜襄也是含泪说道。
徐枫点了点头,同样抹了一把眼泪。此情此景,他不由得不感动,徐徐说道:“不争一城一池的得失,我们斗争的意义在于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切记切记。”
姜襄姜洋两兄弟也都缓缓点头,说:“徐相公的话,我们不敢或忘。”
一番叮嘱和勉励之后,徐枫和温雨便南下而去了。河间府的百姓们远远望着,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了视线尽头。
温雨先带徐枫来到不远处一个田庄,因为天下纷乱,有条件的农户已组织起了乡勇和家丁,保卫自己的田产。他们听说所来之人正是领导河间府起义的徐副元帅,便都热情相迎。
“哎呀,原来您就是徐副元帅啊,真是名闻遐迩。”老庄主曾中过举人,是远近闻名的读书人。大家见老庄主对徐枫都如此崇敬,自然也都不敢怠慢。
“徐相公!”宁采儿从庄中快步奔了出来。她含着满眼的热泪瞅着进庄来的徐枫,愣住了。
徐枫也愣了愣,才又笑道:“小宁!原来你真的在这里!”
温雨却拉下了脸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难道你以为我骗你不成?”
徐枫嘿嘿一笑,说:“哪里哪里。只是突然见到小宁,太过惊喜了而已。”
“哦。”温雨淡淡地应了一声,也没表现出什么情绪来。
宁采儿快步迎了上来,两道热泪“哗啦啦”地淌了下来,哽咽道:“徐相公,我每天都在为救苦救难地观音大士面前焚香祷告,祈求相公平安。或许上天真的念我一片赤诚,徐相公你真的安然来了。”
“那可真的多谢你了。”徐枫冲宁采儿笑了笑,才又转头望向老庄主,微微一拜,道:“这些日子来,真是多谢老庄主对小宁的照顾。在下感激不尽。”
老庄主急忙将他扶住,说:“徐相公万不可出此言。满洲鞑子夺我江山,此乃不共戴天之仇。徐相公能够亲冒弹矢,挫其狂锋于河间府下,无异于恩同再造。小老儿的小小庇佑,又何足挂齿呢。”
“好了,老庄主义薄云天,在这一带闻名遐迩。你就不要再客气了。”温雨也笑着说了一句。
徐枫这才没有推辞,而是与老庄主手把手一起踱步进了庄子,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午饭。
饭后余暇,宁采儿自是拉着温雨说话。温雨哭笑不得,但也只好奉陪而去。徐枫则与老庄主在客厅对坐饮酒,聊起了天儿。
徐枫捧起烫好了的酒,轻呷了一口,不禁赞道:“酒香浓郁,口齿留香。真是好酒啊!”
老庄主一捋长须,颇为自得地说:“我这酒珍藏了十数年,今日得遇高人,方才舍得拿出来款待贵客呀。”
徐枫呵呵笑了,说:“老庄主言重了。我徐枫哪担得起‘贵客’二字。”
“担得起,担得起!”老庄主笑盈盈地尝了一口热酒,才又道:“徐相公的游击战术老夫也得风闻。所谓‘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的妙论,老夫可佩服得五体投地呀。”
徐枫含笑说道:“没想到在下的这点小聪明,也能入了老庄主的耳朵?”
老庄主哈哈大笑,道:“何止是老夫啊。徐相公的游击战术,在咱们直隶已是大名鼎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徐枫笑着说:“游击战也是无奈之举而已。倘若我军战力与满洲八旗兵的战力相当,那是不屑于游击的。所谓游击,就是要在敌我双方实力悬殊时,化整为零,四面出击,才能收到牵制的效果。”
老庄主听得入神,频频点头。当徐枫说完,才又不无顾虑地说:“徐相公此法虽妙,却也有一大隐忧。化整为零,四面出击虽能起到扰敌的作用,但要阻敌、歼敌却还不够。”
徐枫点头称是,道:“所以,在下的游击战术,精髓在于人民而已。”
“人民?”老庄主眼眸深邃,眉头紧锁。这个在二十世纪才由留日学生引进的词汇骤然落入十七世纪的一个老举人耳中,纵使他满腹经纶,也生出些似懂非懂的感觉。
“人,即天地造化之灵秀。在下和老庄主都是人。人有灵性,非qín_shòu可比。”徐枫顿了一顿,又继续道:“民,即天下万民。所谓人民,既是在我中华之地生活的所有人。我汉族同胞千千万,只要大家能一起开展游击战。精壮的男丁出去作战,后方的妇女照顾伤员,掩护老弱。这样一来,鞑子就算是有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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