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分手。)(2/3)
p>周围人都评价她性格温和,为人循规蹈矩,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其实不是真的那么温顺。
在十年如一日练习芭蕾的这些枯燥年月里,她的心底长了块坚硬的棱角,会让她在某些时刻滋生出一些大胆的,离经叛道的念头。
有时连自己都会被吓到。
她一直小心关押着那头洪水猛兽,可那一晚,当她烘干衣物,听见边叙问要不要派车送她回家的时候,那头猛兽关不住了。
理智,矜持,分寸,她什么都不要了。
沉默许久,她仰起头问:“可以不回吗?”
他眉梢一扬,垂眼打量她片刻,近乎陈述地反问:“确定?”
她就踮起脚,穿着他的衬衣吻了他。
窗外风急雨骤,卧室里热浪颠沛。
最后关头,她觉得应该确认点什么,头昏脑涨地问:“为什么是我?”
他低头看着她:“你问它。”
谁?她还没弄懂,腰被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往上一撑,他就那么进来了。
她一刹间失神,也一刹间明白了。
男人大概天生擅长在这种关头避重就轻,她完全忘了自己其实要问什么。
纵情一夜,满屋狼藉。
她睡了记事以来第一个不自律的懒觉,待日上三竿,又迎来新一轮的狂欢。
周末两天,边叙没提结束,她也没说离开。
浴缸、厨房、客厅、影音室、露台,她领略了那间房子的每个角落,直到周一清晨醒来,看见枕边空荡,才从神魂颠倒中抽离,思考起两人的关系,思考接下来何去何从。
她心烦意乱走出卧室,一眼看见边叙在阳台跟一个年轻男人说笑。
想起自己衬衣纽扣都没扣全,她慌忙背过身。
那眼尖的男人立马调侃:“哟,稀了奇了,女朋友?”
这对于当时的她而言极其敏感的一问,叫她转身的动作停顿了一瞬。
就是那一瞬,她将目光投向了倚着窗台的边叙。
他对上她的眼神,咬着烟挑眉一笑:“不然?”
话是在答别人,眼却望着她。
金色的晨曦落满他肩头,让那一幕极尽灿烂又极尽虚幻。
……
那就是梁以璇得到的许诺。
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边叙亲口证实她和他的关系。
可现在时隔八个月,在这段关系劣迹斑斑之后重新回想,那个铁证般的答案却变得模糊了。
一个男人在那种情境下承认一个女人的身份,说的一定是真话吗?
那也可能只是人前的遮羞布。
他们不过情人节,不算纪念日,很少在外约会,没在床以外的地方说过爱。
比起男女朋友,倒更像只活在房子里的情人。
否则萧洁不会通过刚才那一通电话,就立刻旁观者清——
女朋友需要忠诚,可情人未必。
所以边叙从头到尾没想过解释绯闻。
她以为最差的结果,是他们之间出现了第三人。
原来比这更差的是,她小心翼翼维系的这段关系,本来就是一碰就碎的泡影。
就像他以为再平凡不过的初遇,却是她梦寐以求多年的重逢,他们之间,从一开始就不对等。
*
梁以璇被萧洁陪着去医院拍了片,挂了点滴,回来已经是晚上。
烧暂时退了,但她的跟腱炎这一年间反反复复发作,不是三五天能断根。
医生说这次急性期可能持续数周,多久缓解看理疗情况,短时间内别说演出,就连基础训练都得暂停,否则保守治疗一旦失效,下一步就是手术,到时恢复期会更长。
“你们这些体育行业艺术行业的,真是仗着年轻为所欲为,去数数,多少运动员舞蹈家跟腱断在台上,职业生涯就那么毁了啊?”老专家在医院苦口婆心地劝。
萧洁听得心惊胆战,梁以璇倒还镇静,毕竟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回国前她就有了心理准备。
再说伤筋动骨在这行业也算家常便饭,休养几周不至于天塌,幸运的是巡演结束刚好有段空档期,不耽误太多事。
梁以璇回到公寓,在微信上把情况汇报给了秦荷。
晚上九点,她在床上接到秦荷回过来的语音通话。
秦荷唠叨了一堆,说周一给她申请病假,让她好好休息,下礼拜不用去舞蹈中心报到。
梁以璇一一应下,最后又听秦荷提起上午的话题:“总归这段时间不能上台,你可以考虑考虑综艺的事。”
“我这脚最近没法录舞蹈……”
“不是让你接舞蹈综艺,还嫌自己不够拼呢?叫你谈朋友去的。”秦荷笑着解释。
梁以璇想了会儿才明白秦荷的意思:“去综艺上谈恋爱?”
“你这孩子怎么比我还不懂潮流?就是一种恋爱社交真人秀,要是在节目里碰上中意的呢就谈谈恋爱,没碰上也不强求,既丰富社交,又积累人脉和名气,期间还能照常工作,百利无一害的事!”
“可我现在……”一句“不是单身”到了嘴边,梁以璇底气全无,她攥了下被角,“秦老师,我考虑一下,下周给您答复行吗?”
“行,机会难得,你尽早啊!”
挂了通话,梁以璇看着没有任何未接来电、未读消息的手机界面发了会儿呆,从床头柜抽屉拿出了日记本。
用了四年的本子,内页已经有点泛黄。
十七八岁那会儿天天往上写点什么,越长大写得越少,只在心情极好或极差时动笔,日记本更多成了回顾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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