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1/2)

第四十二章

拜神祭鬼因喜事

茂兴祭祖显高调

秋花一边嘱咐着，便一边哭出声来，玉娇本来将这份酸酸的离别之情压抑着，现在被母亲的情绪感染，那悲情便如洪峰冲垮堤坝一般，奔涌而下。

母女俩相依偎、相劝相悲。其实当时在江浙一带，凡女子出嫁前夕，都要向关系亲的人哭别，也不知缘与何时。然而大多数人都是做做样子。在男权社会，尤其是在农村，女儿并不受父母疼爱。那些儿女多的更是如此，嫁一个便少了张吃饭的嘴。

然而玉娇此前并没有计划向亲人哭别这一环节。因为她怕与父母之间的情感宣泄易发难收，会使父母更加伤怀。

男人不同于女人，总在伪装自己的坚强，见她们母女悲哭时，清河却躲在自己的房间窗下暗自垂泪。

夜深时，宾客都安然睡去，而玉娇与父母则在各自的床上思绪泛滥。

此时的玉娇则思念着北平的弟弟。弟名叫徐玉龙，是一名清华学院的学生。比她小两岁，从小到大姐弟俩的感情甚笃。

自二人分开后，书信更是不断，谈的都是些平常琐事和对对方的担忧挂念。此前，玉娇得病之事从未告知他，恐他担心悲切。而这次她的婚事，本是学校放假之期，家中考虑到山河破碎，盗贼流匪更是随处可见，因不放心他长途跋涉，故没有同他书信告知，只待日后再与他解说。

玉娇在对亲人的眷恋中沉沉睡去。次日早上，当她醒来之时，一楼的厅内厅外热闹非凡。如此重大的嫁女之事，怎能不惊动各界新知故交。

当她披衣下床时，便有妆娘为她上妆。本就美若天人的她，更是多添了几分楚楚可怜之姿。

因两家亲家相距百十里，送亲之事也是早作安排。清河昨日便从商界朋友处借了几部轿车，又从饶州卫戍部队处借来六辆卡车，以装嫁妆之用。总计十二辆婚车，计划午饭后出发。

而上午之时，一应嫁妆都已装车妥当，有荷枪实弹的士兵镇守，场面更是威严尊荣。

再看杨柳庄的余家，从昨日起便人头涌动，热闹喜庆非凡。今日早上，那些附近平时少有来往的乡绅及地方官吏，便早早地送来贺礼，在此逗留。一个上午李孝先与余冬花两夫妻，为收礼与记账更是忙的不可开交。

李孝先原以为这是个闲差，原先余家并无太多的高朋亲眷。谁承想，许多人都是冲着他亲家那顶乌纱帽来的。

而茂兴与尚文更是闻鸡便起，早早的沐浴更衣。但看他们今日的长衫，都是暗红色绣暗花的真丝面料缝制而成。让人看起来既喜庆又贵气。

早饭之后，父子俩便带着丰盛的三牲祭品与香烛纸钱花炮。先祭神后祭祖。

两担不轻的祭品，为了显示诚意。父子俩更是亲力亲为。因为祭祀这项的确是家中大事，马虎不得。这关系着家运与前途命运。

他们先向八宝飞龙社的社公庙行去，沿途之人见之，无不热情相询，尽显尊敬与羡慕之情。人生若能如此，实乃光宗耀祖，四邻诚服了。

开了庙门之后，父子俩小心地将祭品立于神位之前。两人先空手拜了几拜，一向顺规好学的尚文早已对敬神祭祖之礼数了然于胸，只见他先从担子里抽出一对十六斤的大红烛，放置在神位两边的烛台之上。见两根大烛垂直于此，方始用明火点上。

尚文刚刚将烛火燃上，茂兴便打开了一扎香来。将整扎香于烛火处点燃后随手拿了一半给尚文。

两人先站着拜了几拜后，又跪在神位前参拜，然后将燃着的香分插于神位前的庙柱各处，余数便插在庙门之外。

每插一柱香都要虔诚跪拜。然后空着手又回到神位前，跪下之后便伏倒在地，又是起伏着连拜了十多拜。

这个参拜的过程都显得那样的虔诚与肃穆，口中默念之语便是他们心中的愿望。究竟他们许下与盼望什么，只有自己和神灵知道。

参拜之后，他们静静的立于神位之前，半个时辰后，茂兴也觉得自己心诚至极。于是便拿出纸钱来焚烧。尚文也捧出一个如大锅盖般大小的鞭炮在庙门前点燃，一时间响声震天。

待纸钱燃尽之后，他们又朝石碑上拜了数拜之后，才挑担离开。

来到庙门外，茂兴才掏出香烟点燃。能憋这么长时间的烟瘾，也够难为他的，也足见他敬神尊佛之心。

他们回来之后，便去了余家的宗祠之中，同样是高烛焚香参拜，但这次不同的是：茂兴在祖宗的牌位前，不再是默念，而是昂首挺胸声音高亮，好像是同祖先报告喜讯一样。

只见他字句清晰地道：“余门后辈子孙余茂兴，今日携子余尚文拜于先祖灵前。茂兴生性愚钝，但不忘先人训戒，以勤劳持家，以礼仪怜仁待人。犬子尚文更是承先辈之恩德，今日得娶饶州知府大人徐清河大人的独女为妻。姻亲徐府乃世代书香门第，祖上曾两榜进士入仕。有此良缘，实乃是我余家之幸。何愁他日门楣不旺，子孙不贤。茂兴今日携子叩首于祖宗灵前，万望先祖多多庇佑余家子孙。”

尚文也是第一次见父亲在宗祠前如此激动，如此高昂。

再说杨柳庄的李成盐家，他的儿子李辛初也是今日完婚。虽然也有不少内眷亲戚。但其场面与余家一比，天壤之别，一边是高朋满座，喜气四溢，而另外一边却是平平庸庸，毫无新意。

今日李家的婚事也是阔嘴金彩保的媒。因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