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手起刀落砍畜生(1/2)
茶杯中浮晃着一抹淡碧,几缕轻烟散发着温热,雾气氤氲,从鼻端缓缓沁入咽喉,令人闻之而迷醉。
“方侯过谦了。老道观之,初注沸水时,茶叶似入水活鱼,上下翻腾,几经沉浮,茶香氤氲扑鼻。放置片刻,杯中茶叶又似枯木静浮水,最后抵达杯底归于平静,此时茶香四溢,沁人心脾。呼!芸芸众生若茶叶,如无艰难磨砺,风雨洗礼,经受岁月浮沉,怎能散发出如此芬芳?《道德经》有云:万物之始,大道至简,衍化至繁。诚不我欺焉!”
袁守城微闭着双目,鼻尖轻嗅,满面陶醉,不时摇头晃脑,似是乐在其中。
方言抚掌笑道:“听袁道长一席话,今日始知习文认字之重要性!”
袁守城“咦”了一声,睁开双目,抚须奇道:“方侯此言何意?”
方言大笑道:“若是不通文墨之人,断然是说不出如此华丽锦簇的词藻,吭哧半天,也不过是‘好茶!’二字便足以囊括一切!”
袁守城一愣,片刻后,便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颚下灰白胡须不住颤抖,像是听到了这世上最好的笑话般。
李淳风笑了一阵,迫不及待地饮了一口清茶。
兴许是喝惯了五颜六色七滋八味的茶汤,李淳风的眉头不出意料地皱了片刻,紧接着,又如绸缎般舒展开来,双目微阖,唇角不知不觉中勾起一抹笑容。
“此茶初入口,略显苦涩,但轻咽肚后,却觉芬芳绕于舌尖,徘徊不去,满腹尽是茶香四溢,端地舒坦。当真与道家所言之大道至简不谋而合!”
李淳风轻轻抿了数口,却不舍将清茶饮尽,目光灼灼地看向方言,请求道:“方侯,此茶何处寻来?”
可能又觉得这番话稍显冒昧,李淳风涨红了脸,正待解释,方言摆手笑道:“都是些寻常茶叶罢了,只不过是泡制的方法略有不同,二位若是有兴趣,待会儿让管家告知即可。”
二人顿时大喜,袁守城仿佛是捡了宝一样笑得甚是欢快,连眉毛都跳起了舞:“此茶饮妙法与道家至理异曲同工,老道势必要将其广为宣传——方侯,可介意否?”
“乐于见到!”
方言眨了眨眼:“不瞒二位,本侯最怕的就是登府临门时,喝各种味道的茶汤了。”
袁守城与李淳风再也忍耐不住,一个个地乐不可支。
闲话已叙,便是正题。虽说方才谈话甚是惬意欢愉,但方言的戒心却不曾褪去,三人又饮了些时候,方言终是开门见山问道:“聊了许久,本侯还未知二位前来有何要事,可否赐教?”
袁守城脸上的笑意顿减,与一般脸色的李淳风对视片刻,似是在斟酌着用词,良久不曾答话。
终在方言面露不愉之色时,袁守城开了口:“老道云游天下,前日方归。听闻天佑大唐,长安城出了一位才华绝伦惊艳绝世的少年侯爷,献精盐富国库利万民,制马蹄铁、马镫、马鞍利军事,作筒车令我大唐不毛之地愈少,奔波千里赈灾,剿灭作歹海盗,令关中历经二难而无一人死亡……老道心生敬佩,是故才……”
被人吹捧的感觉很舒爽,但此刻显然不是沉醉其中的时候,方言粗暴地打断:“袁道长,方山侯府微如米粒,容不下心不诚之人。”
袁守城倏地住了口,面现尴尬之色。
方言面无表情,冷笑无言。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李淳风咳嗽一声,忙轻摇拂尘,起身笑道:“确如袁道长所言,我等是仰慕方侯,这才斗胆求见。如今既已目睹方侯尊容,且茶已饮尽,话亦叙完,下官这便告辞。”
与袁守城打了个眼色,二人施了礼,便欲离去。方言只是冷眼旁观,分毫未动,似是对二人的离去不以为意。
刚走到门口,还未踏出门槛,忽听方言幽幽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夹杂着叹息:“卢靖宇死了才一月有余,长安城似乎就已经忘记了本侯的暴脾气了……唉,世人健忘,可见一斑。”
李淳风心底突地咯噔一下,见袁守城正欲疑惑地回头,忙一把扯过他的衣袖,面露惊惶地低喝道:“师叔久不在长安,不知这混账侯爷的脾气,听师侄一劝,再不走脱,今日势必吃尽苦头!”
袁守城二话不说,忙大踏步地拂袖疾走。
谁知前脚刚踏出屋门,忽觉一道凌厉的杀气急速袭来,袁守城暗呼不妙,脚步错动间,一抹亮光一闪而逝,下一刻,却见一柄长剑携风雷之势直直插入门槛之上,入木三分,剑身兀自摇晃不已,铿然轻吟。
微风吹动,一角衣料缓缓飘落。
袁守城狼狈躲过,待站直了身子,目光瞧向已缺了一角的道袍,不由自主地擦拭了一把鬓角冷汗。
李淳风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液,面如土色——特娘的传言果真不虚,这位侯爷当真是个嚣张跋扈的浪荡子,一言不合便动刀动枪的,虽说自己与袁守城都有武艺在身,但在这座侯爷府,谁又敢真个动手?妥妥地只能挨打不能还手……
利剑已至,人却未现。二人绷紧了身子,凝神戒备,看向利剑飞来的方向,如临大敌。
片刻之后,一道纤细修长的身影缓缓出现在两人眼前,不疾不徐地踏着台阶,从下而上。
来者竟是一位极美的女子,身材窈窕,面容姣好,只是俏脸上冷若寒霜,眸子里杀意凛冽,莲足不见如何移动,三两步便已到了二人跟前。
方言懒洋洋地从屋中踱了出来,朝花腊九眨了眨眼,得意地看向惊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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