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古(1/2)
香炉袅袅,幽幽起舞。琴音若许,随水渡舟。
王节在迷迷糊糊中仿佛听到有人对话,只是说得什么,他却听不明白。
吵醒王节的是一阵规律的捣药声,白色的人影背对着他,嘟嘟声不曾因因他醒来而停下。
只是他嘴唇都快干裂了,总要寻些水来喝。
王节象征性地咳了两声,他以为白衣人应当转过来的,可是他没有,依旧是那难听的如在瓮中的声音道“几旁有茶水可饮。”
王节何曾受过这样的慢待,只是人在屋檐下,王节不得不低头罢了。
谌神医捣好了药,将药泥装入瓦罐之中,又走到了王节身旁,王节从未与人靠得这么近,心下有些慌张。
“你的伤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痊可,这段时间你就住在这里,我白日出门行医,一切饮炊都由你自己解决……”王节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惯了,哪里会自己解决这些问题,忙道“那晚上呢?”
“晚上我不在此间。”谌神医犹豫了一息,还是答道。
“我若伤口复发,又当如何?”王节道。
谌神医递给他一只竹哨道“若是伤痛便吹响此哨,我必归之。”
“好。”王节终于乖巧地点了点头,谌神医望着这个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心上忽而升起一阵柔软。
“你叫什么名字?”谌神医道。
“节,”王节全不设防地问道“你呢?”
“谌蹊,”谌蹊报完了名姓便不再说话了,但手上动作不停,将瓦罐中的药泥调匀,又交到节手中,“早晚涂抹伤处,几旁茶水可以多饮,对你的伤恢复有好处。”
谌蹊留下医嘱,便又带着他的虎撑和褡裢出门了。
王节在此养伤一十三日,期间只有谌蹊与義女相伴。
后鶓族族长从義族得知王的下落,遂命人前往,孰料棠军一直有人在注意鶓部动向,亦遣人相随,至医舍,谌蹊不在,王节命人留下三文钱,与棠军而归。
经此一战,鶓部归顺,献上鶓女三百,其中族长之女鶓音册为王妃,余女赐与朝中重臣。
義族闻知,亦献女一百,以示诚意,王节以救命之恩封義女邟鳴为王妃。
次年,秋八月,王节迎娶秋氏圣女秋穠,册为王后。大婚当天,东边天际传来鸾凤和鸣之声,星官占之为大吉。
与此同时,西北戎狄内乱,大将军何淹趁机深入,大挫敌军,戎狄元气大伤,不得已迁往更西之地,边关近年可以无碍。王节大喜,加封何淹为镇国公,改大将军为大司空,主管水利与农事。
然而,福祚不长,又十年,镇国公何淹谋反,此时王朝大军正在西南与霂沱人交战,大将风雩镇守北边,待收到京师告急,何淹私兵早已杀入王宫。王节当时沉醉在温柔乡中,待敌军杀进,才仓惶从美人榻上逃出。
本来何淹已在王节反应过来之前掌握住了王宫,王节被困于深宫之中,然而从天而降一名白衣秀士,带王节逃出生天。
何淹遍寻王节不至,遂下令火烧王宫,王妃鶓氏、邟氏皆葬身于此,王后秋氏被大火燎伤了面庞。
白衣秀士正是谌蹊,谌蹊带王节逃出,联络了秋氏,并在紧急赶回的风雩大军护送下又打回了京师。
何淹自知大限将至,于城墙之上呼“大仇难报”,随后拔剑自刎。
何淹之乱被平,谌蹊被封为国师大人,秋王后因被火燎了面颊,此后便很少再出席公共场合,国之祭祀一事,渐渐落在国师身上。
经此一事,王节洗心革面,励精图治,花了二十年时间将王朝版图扩大了三分之一,正当盛年,王节却感染了天花,秋王后侍疾不幸感染,先于王节去世。王节无法理政,便由国师代理朝政,国师处理朝政之日久,朝廷内外渐生流言。
国师以强硬手段镇压了流言,却没能镇压住秋氏的谶言,很快,国师谌蹊以叛国罪被处以醢刑,谌蹊死后不久,王亦崩。
王节没有后代,同辈兄弟亦无,众臣只好从旁系中挑选新君。王宙就这样被秋氏扶持上位,因其年幼,朝中大权暂时由秋氏把控。
王宙在这样的环境下渐渐成长为一个不学无术的暴戾君主,而秋氏却在民间的威望越来越高,当时百姓皆言秋而不言夏。
秋氏却未表现出称王的野心,在王宙行冠礼后便交出了朝政大权,王宙的王后依然是秋氏圣女。
王宙感其大度,遂暗中命刀斧手送秋氏族长得见先君王节,五年之内,大肆屠戮秋氏族人,王后劝之,反被打入冷宫。
王宙的暴行震惊朝内群臣,激怒朝外百姓,终于,在其位第五年,数万百姓自发集成队伍,围住了王宫。若非忠臣赵南宫,王宙或将死于此次暴动。经过这次教训,王宙终于意识到秋氏在百姓心中的地位。
为了安抚民心,王宙将冷宫中的王后放出,并大力补偿了现存的秋氏族人,然秋氏族人早在王宙愈加严厉的迫害中东奔西逃,各自离散了,而秋氏,也已名存实亡。
失去秋氏,夏王政权的合理性开始遭到人们质疑,而这质疑在经过几次国君换届后不减反增,国君无能,百姓日子也并不好过,终于,有人提出“天下百姓苦夏久矣,先秋氏葆万民之福禄,而今安在乎?”以此为伐,揭竿而起,天下云集响应,四方豪杰闻风而动,终于形成燎原之火,一把火点燃了夏十五代君主打下的江山。
小舅子正听得津津有味,对面的老头儿却不再讲了,显是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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