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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停在墙角,走到窗户边朝内望了望。屋里好像没有人。
这时候,对面的一扇破旧的木门打开了,有一位抱着孩子的妇人出门倒水,望见陆嫣鬼鬼祟祟站在人家墙檐边,问道:“哎,你找谁?”
陆嫣连忙应道:“我找沈括,他不在吗?”
妇人一边哄着怀里的婴儿,一边说道:“他爸昨个夜里呼吸不上来,紧急送医院了,这会儿应该也还在医院吧,今儿整一天都没见人回来呢。”
“啊,那沈叔叔严重吗?”
妇人叹了声:“看着沈括把他爸背出来,都是半条命让小鬼勾走的人了,这会儿啊,说不准......”
陆嫣的心已经凉了半截,站在原地呆愣了好半晌,手脚都麻木无知觉了。
那妇人说完以后,便转身进了屋,嘴里叨叨着:“病了这么好些年,这要真去了,倒还是好事,拖累着那孩子啊...真是造孽。”
陆嫣骑着自行车,歪歪斜斜地小巷子,来到街口。
高考这几日总是要降温的,天上下了几颗雨星子,街道湿漉漉的,倒映着路灯的微光。
陆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安慰自己一定没事的,沈爸吉人天相,不会有事。
听沈括说,他爸在陌生人面前比较腼腆,有些放不开,但实际上性格相当开朗乐观,时不时地总爱讲几句幽默的冷笑话。
沈括性子沉闷,也常常被他爸逗得嘴角抿笑。
若非是这样的乐天派,病了这么多年,任谁都很难坚持下来。
...
从沈括日常只言片语的描述中,陆嫣也能够看得出来,沈括对父亲感情很深,他不常会笑,但聊到父亲的时候,他薄薄的唇角总会微微上扬。
陆嫣停在街口思考了几分钟,然后骑上车,飞速朝着市人民医院驶去。
一般而言,这样的重病都是送往北城最好的公立医院——市人民医院,他肯定也在哪里。
陆嫣一路飞驰,只用了十五分钟便赶到了市人民医院,在门诊部询问了好半天,可她不知道沈爸叫什么名字,所以询问台也没有办法给出具体的住院房号。
陆嫣急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就在这时,她看到一抹高瘦的身影从缴费窗口走过,正是沈括。
他手里拿着缴费的回执单,正低头仔细地核对着,几缕刘海挡住了他漆黑的眼眸...
灯光下,他脸色泛着病态的苍白与倦怠。
“沈括!”
听到熟悉的声音,沈括的身形微微顿了顿,抬起头来。
白帜灯映照着他惨白的脸庞,看起来精神极差,恹恹的模样,下颌缀了青色的胡茬,眼睛里泛着几缕血丝。
见到陆嫣的那一刹,他眼底才划过一丝亮光。
陆嫣急忙跑过去,几番欲言又止,想要问他沈爸的情况,可是又不太敢问。
沈括看出了她的担忧,直言说道:“在特护病房,暂时还没有脱离危险。”
虽然还没有脱离危险,但陆嫣却松了一口气,她方才过来的一路,风伴着微雨吹眼睛,好几次没忍住抹眼泪。
她好害怕沈爸出意外......
沈括抬头看向门诊部大厅挂着的时钟,现在已经快要十二点了。
“太晚了。”他嗓音略有些哑:“你来这里...”
陆嫣连忙解释:“你给你打电话来着,你没接,就快高考了,我有些不放心...”
沈括从包里摸出手机看了看,解释道:“今早就没电了。”
他昨晚在这里守了一夜。
“我能去看看叔叔吗?”陆嫣问。
沈括默了默,点点头,带着她朝住院部大楼走去。
陆嫣靠在沈括身边,时而抬头望望他的脸,试探性地伸出手,用力地握住他的手指头。
沈括能感受到小丫头柔软的掌心所传达的力量。
温暖又贴心。
特护病房在住院部三楼,这一楼的病人比较少,因此很安静。走廊的顶灯不太明亮,给整个过道笼上一层无精打采的黄光。
透过病房窗户,能看到沈爸鼻子上挂着呼吸机,陆嫣不太看得懂心率仪,但是那上面显示的心跳频率,很微弱,低于正常人指数。
“深度昏迷中。”沈括靠在墙边,无力地解释道:“昨晚送过来急救,还动用了电击器,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但没有脱离危险。”
陆嫣知道,只有处于濒死之际,心跳停止了,医生才会使用电击。
听着沈括寥寥几句的叙述,陆嫣也能够想象当时的情况是多么危险。
走廊上有家属躺在横椅边睡觉,所以他们没有多说什么,来到走廊尽头的露台边。
雨停了,凉风轻柔地飘着,树叶沙沙作响。
燥闷的夏日被驱散了不少,对于高考学子来说,真是万幸不已。
沈括倚在护栏边,从胸前口袋里摸出烟和打火机,打火机是陆嫣送给他的那一枚,他一直在用,很喜欢。
对于喜欢的东西,沈括不会束之高阁,他会带在身上,时常使用。
点烟的手一直在抖,几次都没有点燃,打火机落在了地上,发出“哐”的一声。
他表情很平静,可是陆嫣看得出来,他心下早已方寸大乱。
昨天晚上,他差点失去爸爸。
这个世界上,人可以一无所有,但不能没有爸爸妈妈。
陆嫣蹲下身,捡起地上的打火机,不经意地用衣角划了划眼睛,然后起身,踮脚给他点火。
沈括犹豫了片刻,附身就着火,燃了这一支烟。
过去他不会在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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