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无知与无良(1/2)
2月底,在嘉谷体系全力介入调查后,真相在嘉谷管理层眼前一层层被剥开。
主要起因还是国内奶农管理混乱不堪,没有统一的标准,在法律监管上也有漏洞,而这种情况已经持续多年——乳品企业需要什么样的牛奶,奶农就能通过各种方式来满足企业需要,这包括添加化学用料。
在嘉谷的调查中,华北、华东、华中等地区的部分奶农从去年开始在牛奶中添加三聚氰胺,来提升牛奶的检测品相来换取好价钱。而如果按照这三个区域划分,那么多家国产奶粉生产商都被囊括其中也就不以为奇了。
而从一位在国内乳企担任管理层的知情人士那里得知,对于奶农、奶贩子们添加“蛋白精”的事情,企业多多少少都知道,这算是一个不公开的业内秘密,“但这不是一直没有出事吗?谁也没有把它当回事。”
无知者无畏。但这也说明了一个问题,如果没有确切病例的证明,涉事方很容易反驳,也不易引起相关部门的重视——国外对三聚氰胺的实验只是针对动物,没有确切证据证明其对人体的伤害。
嘉谷根本没有时间做相关的实验证明。能做的,只是大范围地筛选可能出现的病例。
负责引爆这一事件的张泽宏,很快就有了发现。
这场注定会改变国内奶业格局的轰动事件最早被掀开的一个角,是在去年12月。
一位消费者在天涯发了个帖子:他买了十多包山鹿奶粉,八岁的女儿每次只要睡前喝了奶粉冲的牛奶后,第二天小便就会变得浑浊,甚至拉肚子。
等到张泽宏按图索骥,派人与该消费者联系上的时候,他却是闭口不言了。
从侧面试探,原来山鹿集团早已派来工作人员协调,并和消费者达成了一致,山鹿奶粉让消费者相信了他买到的是假奶粉,“赔偿”了他价值两千多元的四箱奶粉,并以一纸协议封了他的口。
该消费者也接受了这个说法,他在天涯上发的帖子被作“锁帖”处理。
但张泽宏也不是一无所得,他起码知道了,这个疑似病例是出现在肃省。随后实验室加大力度抽检的批次也佐证了这一点——肃省等地的山鹿奶粉中,三聚氰胺的含量相对最高。
锁定了范围,调查就取得了突破性进展。
从去年12月份开始,肃省各地就陆陆续续出现了儿童尿液发红,并出现结晶的症状。
在张泽宏的调查中,这些患者家庭毫无疑问都购买了同一个品牌的奶粉——山鹿奶粉。但因为病例较分散,无论是患者家庭还是医生,都暂时没有将病因联系到奶粉上面。
心里有数的张泽宏没有直接出头,而是一边引导医生和患者家庭发现这个问题;一边将整理后的资料,一头送往肃省卫生部和质检部等相关部门,另一头则送往各大媒体。
得到提醒的医生最先反应过来,得知患者都有长期食用山鹿奶粉的经历后,判断病因与山鹿奶粉很可能有直接联系。
而患者家庭更是愤慨,有的向山鹿集团投诉,有的直接向相关部门举报。
接到资料和举报的肃省卫生厅立即对山鹿牌配方奶粉的卫生条件、检测能力等情况进行卫生监督检查。因为技术能力有限,还同时安排卫生监督机构对患儿食用的奶粉进行采样,并送国家有关部门进行检测。
……
人民网,新闻编辑部。
主编认真地看完手头上的举报资料,若有所思。
一旁的副主编轻声说道:“这些资料有根有据,明显不是普通人能办得到的,我认为极有可能是同行的倾轧。”
总编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不关心这是不是倾轧,我关心的是,这上面说的是不是事实!”
其实以他多年的经验,他有预感,资料里所说的极有可能是真的,那么这将是一个不择不扣的大新闻了。
但人民网毕竟不同于一般媒体,他们不仅要讲究社会责任,还要讲究政治责任。对于这种可能会引发轩然大波的事件,在没有得到充分的证实时,是不会对外曝光的。
主编思忖良久,抬头说道:“联系山鹿集团,针对相关的问题进行求证;同时委托专家进行调查,验证收到的举报资料。”
“好,我马上安排下去……”
相对于更加严谨的人民网,肃省本地的《东方晨报》占据地利,在确认了部分举报资料的真实性后,率先于3月1日发出《多名婴儿疑喝山鹿奶粉致肾病》一文——这是第一家爆料毒奶粉事件的媒体,一时网站大量转载。
这个报道在肃省首先引起了极大的关注,尤其是习惯购买山鹿奶粉的家长。雪花般的投诉飞向山鹿集团。
山鹿集团很快就给予了回应。
一方面,山鹿集团私下里主动与出现病情的患者家庭进行联系,试图通过进行赔偿来安抚消费者;另一方面,其强硬地回应了媒体的“不实报道”。
山鹿集团传媒部与《东方晨报》联系,要求其从网站上撤稿。理由是:肃省出现的多名患病婴儿,基本上是分布在同一片区,可能因为这些地方的水质有问题,与奶粉无关;其次,山鹿奶粉刚刚被质检合格,所以问题一定是出在患者自己身上。
与此同时,面对人民网的采访求证,山鹿集团发了一个回答式的回应,声称自己的产品质量没有问题,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患病婴儿与喝山鹿奶粉之间的必然联系。
3月10日,在肃省,面对消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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