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三零、铁血大旗门(1/3)
尔其动也,风雨如晦,雷电共作;
尔其静也,体象皎镜,是开碧落。
一曲《碧落赋》道尽江湖中六大高手:风雨雷电,武中四圣,夜帝日后,称尊江湖。惊天动地数高手,俱是碧落赋中人。
这是铁血大旗门。
夜色犹如一层黑色纱衣笼罩在荒野之上,没有星星更没有月亮。枯草丛中只能听见虫儿的低吟,苍凉萧索的寒意浸透了整个大漠。
这时,黑暗中出现一个人影,他身法敏捷,步履犹如闪电一般,他见到了大漠上插着的这面残旗,立刻脱了衣衫,解开发辫,跪倒在地。
夜晚的风沙吹进他的眼里,他都未曾流落眼泪,但此时看着这面残破的旗帜,他再也忍不住湿润了眼眶。
悲哀的氛围笼罩着整个大漠。
他犹如石像一般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过了许久,这篇寂静才被马蹄声打破。只听见一个苍老雄浑的语声喝问:“来了么?”
“在这!”
两股烟尘冲天而起,两行人马飞驰而来。马上这些人面色黝黑,满身黑衣,身后都斜背着一柄乌鞘长剑。
但只有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在夜色中闪烁生光,为首老者双臂一振,凌空翻了个身,便飘然落在旗下。
虬须老者紧握双拳,满面怒容,俯视着跪在地上之人,既是他最爱之人,也是他如今最恨之人。
只是他赤身散发地跪在旗下,却是动也不动。
黑衣少年和唯一的青衣少女,面色凝重,一言不发木立在他身后。风声呼啸,天地间杀机沉沉,虬须老人忽然厉喝一声,一掌向赤身汉子劈下。
“大哥且慢!”一声轻叱,一条人影已经到了跟前。
那中年男子,已轻轻架住了他的手掌。
“你要做什么?”老人怒道。
“七年都已过去,再等一刻又何妨?”中年男子目带悲悯道。
虬须老人胸膛起伏,虽然怒极,却垂下了手,沉声问:“刑马已备齐了么?”
刑马!
听到这几个字,这赤身汉子面色突然惨变。他自知自己是活不过今日了。
黑衣少女垂手道:“三叔、四弟俱已得手,弟子也将天武镖局总镖头那匹‘乌云盖雪’取来,三弟和么叔却直到此刻还未见踪影。”
中年男子也道:“我取的是盛家庄那匹‘紫骝’,四侄取的是落日牧场那匹‘玉蹄朱龙’,这些都轻易得手,自然回来得快些。”
青衣少女看着跪在旗下的人,眼中露出复杂的神色,立马转过头去。不忍再看一眼,众人也都是神色黯然。
“么叔来了!”
忽然一声大喝,伴随着狂风吹来。插旗的铁汉光着脚飞奔而来,掌中竟高举着一匹黑白相间的花斑大马。
如此运马的,实在是世所罕见。
他双臂上青筋暴起,看起来犹如虬龙一般,喉头鼓起,大喝道:“接住!”
只见他双臂一振,竟将这匹花马直接丢了过来。
这边黑衣少年与精悍少年同时跳起,一个抓住马的长腿,一个抓住马的后腿,二人协力这才将这匹骏马控制住了。
那马儿受了惊吓,吁律律一声,想要反抗,却是被控得牢牢的,落地了也只能原地打转。
“这匹‘飞云豹子’,当真和霹雳火那厮一般的臭脾气,竟连俺都服侍它不下,只得将它制住,一路举了过来,倒变成马骑人了。”光脚汉子眼睛一动,又问问:“小老三呢?还没有回来?”
中年汉子摇了摇头,赤足铁汉跺脚道:“我早就知道寒枫堡戒备森严,冷老匹夫更是不好对付,他却偏偏抢着要去……”
这时,赤身散发跪在旗下的汉子忽然脸色大变:“三弟已至“寒枫堡去盗那匹冷龙驹了么?”
“住口!你贪恋女色,欺师灭祖,我云翼没有你这个孽子,云老三也没有你这个兄弟,他就算死在寒枫堡,与你又有何关系?你再敢唤他一声三弟,我立时便将你碎尸万段!”
那老人大喝道。
他正是这铁血大旗门的第三代掌门人云翼!
而跪在他面前的,就是他的大儿子,云坚。
偏偏好死不死的,云坚爱上了铁血大旗门的死对头,寒风堡堡主的女儿。
不共戴天之仇,根本无法化解的世仇。
铁血大旗门与中原五福联盟的仇怨黄河水也洗刷不净。
“孩儿自知罪孽深重,早已未存活命之心。”云坚低头道。
云翼厉声道:“既然你自知罪孽,为何还要做出如此无耻之事?寒枫堡与我云氏一家世代深仇,你难道不知道?”
他双臂一张,对天悲嘶:“我云翼一生英雄,却想不到生下这样一个不忠不孝的孽子!”
一旁的中年汉子有些惋惜道:“他已经知道错了,大哥你难道不能留下他的生命,削去他的双足,让他一生残废?”
他就是云翼的师弟云九霄,也是铁血大旗门的掌刑人。
曾经西域第一大势力的铁血大旗门,如今也只有这几人了。云九霄虽然面色冷淡,但却是个外冷内热之人。他不愿看到本就人丁凋零的大旗门再损失一名精干的弟子。
云坚面色凝重,凄然笑道:“我犯下了重戒,甘受五马分尸之刑,以立我大旗门中的威信。”
赤足铁汉一挑拇指,大声道:“好!这才像大旗门下弟子说的话!”
云坚黯然道:“我死不足惜,只望爹爹能饶冷青霜一条活命,此事与她本无关系,这全是我自己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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