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六章:夕阳下的身影(3/4)
哪敢虐待我?我还是黄花大闺女呢。”柳希婉觉得自己越说越奇怪,再次纠正:“反正师姐不要多想!”
柳珺卓更疑惑:“那你说的一百倍,到底是什么意思?”
柳希婉强行解释道:“就是,无聊啊……过去我过的日子很无聊的,跟在师姐身边,就,嗯……惊心动魄很多!”
“哦。”柳珺卓若有所思,“宁长久是一个无聊的人?”
“嗯……是吧。”柳希婉想敷衍过去。
柳珺卓又问:“那如果有一日,要你和他拔剑相向,你做得到吗?”
“你问过好几次了啊……”柳希婉背过身,看着墙上的剑,挠着发,似在寻着某一把,她诚恳道:“当然做得到,我敬爱师姐的,师姐怎么选,我就怎么选……”
“好。”
柳珺卓看着柳希婉一边理着短发,一边说话,就知道她在说谎了。
这是她说谎时经常会做的动作。
柳珺卓没有追问。
天笏峰的截杀好似还在昨日,宁长久的箭、司命的剑、还有骸骨废墟上腾起的烟尘,这些场景每每想起,皆令她心悸不止。
一年前,她尚且是个骄傲至极的女子,无论是对于剑阁二弟子的身份还是手中的剑,都充满了绝对的自信。
只是自游历天榜起,这一切都悄悄改变了。
关于天榜的事,柳希婉曾多次提起,每每提起便是自责。柳珺卓并不怪她,因为之后的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了……
与陆嫁嫁对赌,她输掉了剑与冠。天笏峰的截杀,她险些输掉了尊严与性命。
世间剑修,登顶大道者,鲜有顺遂。这是大道对于自己的考验么?
柳珺卓时常扪心自问。
连续的失败里,她虽被挫去了许多锋芒,却也没有丢掉自己的骄傲。
楼船内的房间里,柳珺卓静静地思考着,周贞月的咳嗽声时不时地响起,柳希婉也挑好了剑,打坐温养。屋内,唯剩她一人看着泛红的窗纸,目光显得迷茫。
窗纸红褪,黑暗也像是另一种光,很快将房间填满了。
柳珺卓的心湖里,忽然生出一种柳叶飘坠的轻盈感。她凝聚心神,抓住了这种轻盈感。
她忽然明白,先前她所输掉的种种,皆只是外物而已,但它们的失去,带来的是更珍贵的宝藏……她发现自己停滞百年的瓶颈,忽然间松动了,瓶颈后面,有一线光透了进来,让她觉得刺目。
是的,她输掉的只是外物,只要自己还在,就存在某一日颠覆赌局的可能性!
输掉十两银子,就押二十两,输掉二十两,就押四十两……只要能赢下一局,先前所有的失败都会被推翻。
柳珺卓陷入了赌徒固化的思维里,心思却是灼烫的。
次日清晨,楼船靠岸了。
天还未亮透,三位姐妹陆续从楼船中走出。她们做了简单的易容,装束打扮只似普通的江湖女侠,并未引起太多的关注。
“我们此行是去哪里?师父有给具体的指示么?”柳希婉问。
周贞月摇了摇头,道:“师父最初留下的密令里,只说是南方。”
“南方啊……”柳希婉想了想,道:“那里我还挺熟的,算是故乡了。”
柳希婉想着谕剑天宗,似是有所思便有所见,心有灵犀之间,柳希婉忽然抬头望向了前方。
星光薄弱的天空上,有一道流星划了过去。
那是剑光。
虽然隔得很远,但风吹来了剑意,柳希婉在这种剑意中找到了一丝熟悉感。
陆嫁嫁?!
柳希婉心头一惊。
先前驭剑过海的,难道是陆嫁嫁?
世上竟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她正痴立着,却听周贞月道:“二妹,你愣着做什么?”
“啊……”
柳珺卓也在看那道剑光的方向。
剑光被后面射来的晨光稀释,已然消散。
她回过了神。
她也认得出那道剑光。
那是陆嫁嫁的剑。
她猜到了什么,低垂着眼睑,没有与柳希婉交换眼神,也没有说多余的话,只是平静地走了下来,踏在了南州的土地上。
昨夜赌徒的念头还未在她心中散去,这一刻,她走上了岸,朝阳在她左边升了起来,光芒贯穿寰宇。
她生出了一种天命加身的感觉。
若南州是最后的赌局,那她此刻已亲身立在上面了。
……
……
这一个日夜里,不同的人怀揣着不同的心思,有人坚定了信念,有人发下了宏愿,而对于邵小黎来说,这是再寻常不过的一天了。
白天黑夜交替,宁长久犹在沉睡。
她也趴在他的身边,安静地躺着,她没有再穿陆嫁嫁的衣裳,穿久了总觉得是种打击。
她屈着褪,侧躺着,或许是衣衫单薄的缘故,身段显得出奇地高挑,简陋的木堂也被她的容颜照得明艳。
风铃声轻盈响起,细碎地传了进来。
那是邵小黎挂的风铃,她觉得,如果老大醒来可以听见铃铛声,心情一定会愉悦的吧?
随着风铃声一同响起的,还有外面嘈杂的声响。
寨子里似乎发生了什么事。
邵小黎立刻起床,在宁长久周身立下法阵,稍理容妆,走了出去。
寨子外围了不少人。
“你是何人?竟敢对我们的光明神不敬?”
“光明神法力通神,只是不愿你计较,我劝你这娘皮子还是识趣一点!”
大家叫嚷着,怒目而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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