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羁绊(1/3)
裴意沉默了一会儿,语气毫无波澜的开口了,“要查就查个彻底,不管是裴家去世的那位老夫人,还是长房,二房,三房,不管是摆上台面的关系,还是后宅里那些阴私事情,全部都查清楚,我看以后迟早都是要知道的。”
叶亦宣抱着她的手紧了紧,“裴家早就淡出朝堂,即便是有把柄在人手中也不过是家宅之事,不用紧张。”
“谁知道呢。”裴意淡淡地笑了一声,“有人有心要利用裴家,便是再小的事情也可以拿来大做文章,何况裴家不见得就干干净净。”
裴家只是一个顶着一个将军府的名头,但手中一无兵权在手,二无官职在身,家中也没有人在朝中担任要职,说白了现在不过是一个住在将军府中的寻常人家罢了。既没有高贵到万众瞩目,也没有卑微到独树一帜,这种不上不下的处境根本吸引不了任何人的注意,但这些年她一直注意着裴家,之前虽然没有详细查探,但隐隐约约知道裴家现在的位置来得并不光彩。
叶亦宣何尝不知道这些,有哪家的内里可以干干净净的任人破开,让人仔细查看没有半点心虚,哪家后园枯井中没有一堆屈死亡魂,一堆不能揭开的秘密。退一步说,就算裴家真的简单得如同清水一碗,也耐不住有心人要搅浑这碗水。没有秘密,可以编啊,没有把柄,可以造啊,没有证据,不是还能栽赃陷害吗?
如果可以,即使看上去裴意跟裴家没有感情,他也不想轻易的动裴家。
“知道你和裴家的关系,却马上透露给裴夫人,会干出这种蠢事的人有什么好担心的?”叶亦宣语气淡淡的,不仔细听根本不会感觉到他话里的情绪,“何况还是个女人。”
裴意一怔,仔细想想却能够明白他的意思,能够这么快得到消息,却不暗中准备,反而将消息透露给裴夫人……这种阴柔的试探……
裴意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猛的抬手捏住叶亦宣的脸:“敢情是我白担心了。这人根本就不是冲着太子府来的,是冲着我来的,裴家倒是受了无妄之灾。要不然大可以等你我成亲之后再动手,神不知鬼不晓地给裴家栽赃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顺带把太子府也拉下水,这个时候动手的多半是不想这门婚事能成,因为大婚在即,时间不够,来不及布置太多,只好一边试探,一边计划下一步。肯定又是你惹出来的fēng_liú债!”
裴意说得咬牙切齿,心里却放松了下来,“都是你这张脸惹的祸!没个消停的时候!”
“你轻点轻点!一会儿还要出去见人,要是捏青了被人瞧见了才是麻烦!要不晚上再捏,捏哪儿都行……”叶亦宣握着她的手往下拉,裴意气闷的哼了一声顺势放了手,叶亦宣揉了揉下巴,“所以你不要担心了,都是小事,要真有不长眼的找上来,你要是不耐烦废话,直接打回去,万事有我。”
“谁都行?”
“都行……除了,我母后。”叶亦宣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说道,笑容里有着不易察觉的涩意。
裴意静默了一会儿,这婆媳关系自古都是难题,貌似她还没进门,这婆婆就开始给她使绊子了?这以后要怎么处?
“殿下,宫里来人了。”门外的侍女恭敬地开口,打破了屋内短暂的沉默,裴意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准备起身被叶亦宣抱着放到了椅子上,裴意这才发现他穿的不是常服,像是早就知道要出去一般。
“出什么事了?”
“没事。我进宫一趟,中午可能不回来了,你用完饭之后歇一会儿再睡觉,要不然等我回来一起睡。”明明是句暧昧无比的话,偏生他说得一本正经,仿佛什么大事一般的仔细叮嘱着,裴意含糊着应了一声,“你去吧。”
直到叶亦宣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裴意才叹了口气,轻得像雪一样迅速的消融在空气中。
有些事情她并没有完全告诉叶亦宣。并不是刻意隐瞒,而是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她被师傅抱走的时候不到一岁,可她对裴家那对夫妻其实是有印象的。秋晚琳生下她之后,并没有因为是女孩儿就冷落她,相反,对于这个来之不易的女儿,夫妻二人万分的疼爱。因为是带着上一世的记忆出生,最开始裴意根本不能接受自己身上竟然发生了如此荒唐的事情——她不仅没有死,而且重生在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以一个婴儿的身份。所以她沉默,不哭不闹,甚至很少睁眼,仿佛精力不济一般整日昏昏沉沉的睡着。秋晚琳和裴锦添不知其中缘由,焦急不已,整日整夜的抱着她,哄着,唯恐她闭上眼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那种温柔爱怜的眼神,她也是见过的,但只是轻轻一瞥,就闭上的眼睛。靠在床头抱着她的女人却毫不在意,温柔的手指触着她的脸,絮絮叨叨的跟她说着话,外面下了一场雨,院子里的芙蓉开了,虽然漂亮但是颜色却不如秋家的好……还有裴家各种烦心的事情,偶尔顺嘴也说过几句,那短短的半年间的事情,她全部都记得,包括后来因为她的异常,秋晚琳终究忍不住要想要请大夫来过来,却被裴老太爷骂作是赔钱货忍不住失声痛哭。女儿的不同寻常让夫妻二人寝食难安,而后二人商量着,以回秋家省亲的名义出行,顺道偷偷的去拜访一位行踪不定的名医。
在半途中却有了那场背叛和劫杀。她被师傅抱走,裴锦添身受重伤,落下病根无力再提笔,因此断送了官途,在裴家的日子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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