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1/2)
“叶亦然!”裴恩恩尖声叫道,连忙爬起来向他扑去。
“小主子!”被后面追来的刺客纠缠而无法脱身的侍卫目眦欲裂。
“嘎嘎嘎……没想到生性冷血的祈太子竟然有一个这么重情的弟弟……嘎嘎嘎……杀不了叶亦宣,能杀了他弟弟也不错……嘎嘎嘎……”小孩看着叶亦然不屑地笑了,声音低沉而嘶哑,俨然就是一个成年男人的嗓音!粗噶血腥的嗓音配上那张粉雕玉砌的脸,诡异得让人汗毛倒竖。他说完又摸出一把短刀飞身向裴恩恩刺去。裴恩恩死死地把叶亦然护在怀中,怎么办!怎么办!都是她的错,她不该叫叶亦然一起出门的,难道今天他们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突然,小孩的身体一僵,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定在了半空,一手横握短刀,连脸上的讥讽的笑容都没有来得及收起来,膝盖磕在地上,缓缓地倒了下来。
裴恩恩看着那把透胸穿过他身体的长剑,顺着长剑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不觉悄悄地松了口气。总算逃过一劫。
她低头看着叶亦然肩膀上被暗器划出的几道伤口,眼前渐渐一阵模糊。
“对不起……”她张口,声音却卡在酸涩的嗓子里,怎么也出不来。
“大哥……”裴恩恩怀里抱着的叶亦然轻声喊道。裴恩恩浑身一僵,猛然回头,发现附近的刺客竟然已经被一群黑衣人一个不落的杀了个干净。
一个穿着青衣的书生模样的男子背着药箱一路小跑着到叶亦然面前,看了看他的伤口,从白玉瓶子里拿出一粒药丸塞进叶亦然嘴里,嘴里不停的念叨:“我的爷啊,你怎么又中毒了,千金一粒的解毒丸啊……真是心疼死我了……”
不远处,站着一位身着杏黄色翻龙长袍的男子,微风吹起他微微有些卷曲的头发,吹散了厚重的血腥气味。
肩上有金线龙纹刺绣的黑衣人单手抚胸跪了一地。
叶亦宣一步步走来,步履从容而优雅,杏黄色长袍上的四爪金龙几欲飞起来,仿佛他不是走在满是尸体的街道上,而是通往众人朝拜的殿堂。
他站定在里裴恩恩几步之遥的地方。高贵出尘的脸上满是冷漠,他的眼睛又长又细,眼瞳仿佛是闪烁着星光的漆黑无尽的夜空。他的眼睛扫过叶亦然留着污血的伤口,慢慢往上是他因为中毒而发黑的嘴唇,一双清透明亮的写满了恐惧的眼睛,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裴恩恩的脸上。裴恩恩抱着叶亦然的手紧了紧,脑中一片空白,在他的眼神中渐渐喘不过气来,他的眼睛里没有怒意,没有杀气,他只是——像看死人一般的看着她。
“杀了她。”
一名黑衣男子飞身而起。
“大哥!不要!”
叶亦然瞳孔放大,惊恐地喊道。只是毒素已经让他浑身麻痹,无法动弹,他的声音几不可闻。
此时,死寂地街角上空突然传来一声尖锐而苍凉的长啸之声,这声音似一声惊雷乍然响起,震动着众人耳膜。众人本能抬头去看,却见天空中一只雪白的大雕正扑展着有力的翅膀如闪电般迅速向裴恩恩掠来,地上风起尘扬,众人的衣服被刮得呼呼作响。裴恩恩紧紧的抱着叶亦然,白雕直直地朝拔刀的黑衣人扑过去。白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双爪扣住了黑衣人的长剑,漆黑锐利的长爪竟如铜皮铁骨一般生生将长剑折断!白雕来得突然,黑衣人之见一阵狂风扑面而来,不过一息之间便被白雕巨大的双翅扇了个正着,武器尽毁,黑衣人眼见情势不好,单脚点地,凌空向后翻去。
白雕振奋的扑着翅膀,正欲乘胜追击,忽而响起一阵清啸的笛声。白雕两只犀利巨大的爪子在落到黑衣人脸上之前猛地收了回去,随即冲天而起,盘旋了两圈,不甘地“呀呀”叫着,终不甘不愿地往另一边掠去。
“太子殿下真是让人钦佩,连弱质女流都能毫不犹豫地下手。”不远的街角,一个甘冽优雅的声音响起。
裴恩恩一听声音,“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一辆马车缓缓出现在街口。这是一驾长途旅行所用的马车,看车厢并没有什么特别张扬之处,出奇在拉车的马上。四匹马皆一式样的高大神骏,比寻常健马高半个多头,通体像黑缎子一样,油光放亮,唯四蹄洁白赛雪。竟是传说中的名驹——踏云乌骓。传说那陪伴着西楚霸王百战不败,最后义殉乌江而死的神驹,便是这个品种。光这样的一匹马,就已经价值万金,还有价无市。这样的好马用来拉车,这份不动声色的奢华实在让人咂舌。
外面披着大氅,头上戴着风帽,手上套着皮手套,脸庞隐藏在风帽里面,一丝皮肤都没让人窥视到的车夫随手举重若轻地轻轻一拉缰绳,马车立时就稳稳的停了下来,一丝颠簸都没有。
“姑娘说笑了。在亦宣眼中没有男女之分,只有敌我。此人三番两次的陷我弟弟于危境之中,亦宣觉得还是早些抹杀了好。”叶亦宣定定的望着马车说道,似乎对马车中人的出口嘲讽毫不在意。
马车中传来一声轻笑。
“太子殿下说得是。此等麻烦人物还是早点处理掉为妙。”声音并不清脆,却如夏天里一阵清泉般缓缓注入人的心里,让人浑身舒畅,“只是,殿下若是杀了我的人,又要用什么来与我交换九皇子的性命呢。”
这却是在表明身份了。
叶亦宣眼睛微微眯起,忽而一笑,“亦宣,恭候圣主多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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