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林中初吻(1/2)

素离从未想过自己真能活过十六岁，从她出生起，就不断有郎中说她活不过十六岁，即使远苍百般偏疼她，可她也从不敢奢望自己可以长命百岁。

已经接近傍晚，远苍还是没有出现，他答应过她，一定会来为她庆贺十六岁生辰的。也许这就是她与远苍的差距，她终究只是他眷顾的凡人中的万中之一。对于远苍来说，其实她并没有她想象中那般重要吧，而她也不过是有点像他故去的妻子而已。如今她越来越大，渐渐开始明白大人的感情，听了太多远苍对他妻子的追思，她越来越觉得自己不过是一个罐子，存满了远苍对他妻子所有的思念和愧疚。

不同的是，以前她是个药罐子，如今是个好一些的罐子罢了。

素离看着手上的月光石，有些生气，她也不明白她在气什么，是气远苍没来，还是气自己太没用，她赌气似的摘下了手上的月光石手串，扔在了床上。

素离任性地带着一队禁卫军出宫狩猎去了，以前她有心疾，不曾骑过马，自从远苍治好她后，她便开始学习这些她以前向往不已的东西。

“你们在这里等我，我自己逛逛。”素离吩咐着禁卫军。

禁卫军头领有些担忧，“公主，这林子不是皇家猎场，里面情况未知，还是让属下跟着吧。”

“不用。”素离下了马，往林子深处走去，这里曾是远苍经常带她来的地方，她太熟悉这里了，这里也是远苍第一次遇见他妻子的地方，她很羡慕远苍的妻子，一个死了很久的人，却能被远苍如此惦记。何时也能有一个人这样惦记着她？

背靠着大树休息的寒漠闻到了空气里的妖气，突然睁开眼，循着妖气而去。这个气味他太熟悉了，是他自己的妖气，却不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他化身成巨大的天狗，嗅着这气味一路搜寻。

突然他看见不远处有一女子背对着他，正对着一颗大树发呆。这个背影，让寒漠觉得异常眼熟。但他可以确定的是，之前三百年的生命里，不曾与哪个凡人有过交集。

素离只觉得有一股压迫感由远及近，向她袭来，她直觉转身，却被吓得瘫软在地上。

素离惊得忘记了尖叫，她不知道眼前这只巨大的妖怪是什么，有些像狗，又有些像狸，但体型庞大，比她的寝殿都大，那双骇人的双眸是金色的，如同天上的太阳一般燃着熊熊烈火。

寒漠的鼻子凑近素离，仔细闻了闻，确定是他的妖气无疑，这个人类女子居然就是用了他的心脏的那个人。寒漠觉得很不可思议，但凡想得到他心脏的，都是想提升法力和修行的，人类得了他的心有何用？

寒漠硕大的鼻子几乎要贴上素离的鼻子，素离吓得慢慢退缩，最后背抵着大树，退无可退了。她全身冒着冷汗，生怕这妖怪一张嘴要吃掉她。

寒漠察觉到了她的害怕，不知为何，竟有些不忍，他化回人形，大掌扶着她身后的树干，将她困在他的气息里。

“凡人，你叫什么？”他冷冷地问道。

素离惊讶的不是他可以变成人形，而是他俊美无双的脸庞，她从没想过妖怪也可以这般俊美，甚至比远苍更美上三分，眼前这个妖怪美的让人舍不得移开眼睛，难怪世人都说林中多精怪，见之便失魂。

寒漠眉头紧皱，有些不悦，语气更加冷硬，“回答我。”

素离这才回神，却始终不肯移开眼，那双金色的眼眸，简直是摄人心魄，“素离，我是公主素离。”

寒漠修长的手指拂过她的脸颊，一路滑至她的胸口。素离紧张地心都快跳出来了，呼吸也开始沉重起来。

“你可知，这里跳动的是我的心。”

素离一惊，突然有些心虚，别开脸，不敢再看他的眼，“我我”她言语闪躲，她知道是一只妖怪的心脏，可她没想过是这么俊美的妖怪，猝不及防的芳心失落。

寒漠勾起一抹冷笑，“看来你是知道的。”寒漠修长的手指上瞬间亮出又长又尖的利爪，准备刺进素离的胸口。

“不，不要，求求你，不要。”素离紧张地握住他的手腕，感受到他手腕上炽热的体温。

“哦？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寒漠嘲笑地看着素离，凡人皆是贪生怕死之辈。

素离看出他眼中的讥笑，咬着唇，有些羞愧，“妖怪大人，你没了这颗心脏照样活得很好，可是我没了这颗心脏，却会立马死去。”

“这与我何干？”一个凡人的死活，对于他这样的大妖来说，如同蝼蚁，他才没兴趣管。

“我跟你借这颗心脏，待几十年后，我死去了，便还给你。”素离真诚地看着寒漠，期待着他能同意。

“你凭什么认为我肯借给你？”寒漠更加凑近她，故意想要增加压迫感。

素离深吸一口气，他的靠近让她紧张地快要窒息了，“几十年对你来说应该只是一眨眼的事，可对于我来说却是可贵的一生，我求求你，让我好好过完这一生吧。”

“没了这颗心，我的妖力减弱了不少，把心借给你，对我来说百害而无一利，我为什么要借给你？”显然寒漠不想做这亏本的买卖，他的指甲已经嵌入她的皮肉。

素离痛得惊呼，自远苍治好她的心疾，她便再没有感受过这样的疼痛了，她闭上眼大叫，“我什么都可以做，只要你把心借给我。”

寒漠倏地停手，此刻他倒是挺好奇，一个凡人能为他做什么，“当真？”

素离重重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