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醉酒(1/3)
璇玑门开山立派虽仅短短两百年,但玉衡并非白手起家,可以说是完全承袭自北辰宫。从璇玑心法,璇玑剑法,到用以修炼的绵玉榻,乃至本门至宝璇玑玉,全都来源于北辰宫。
自然还包括玉衡这个出自北辰宫的开创人。
这些年来,玉衡借助自己多年修炼所得,又潜心于卷帙楼,精研各派秘诀。如此一来,集采众长,融会贯通,璇玑门心法与剑法早已远远超越了北辰世代相传的绝学。
然而璇玑与北辰却又大为不同。玉衡当年脱离北辰自成一派,厌烦极了北辰宫那些繁文缛节,认为门规不过是用来束缚弟子天性的枷锁而已。在他看来,世上事无不可为,全凭心而已,若是居心不正,行事自然歪曲。也是由于这个缘故,他收徒之时最为看重品性,绝不收阴险诡谲居心叵测之徒入门。这些年下来,他倒也没怎么看走眼过,除了……
他那双清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恼怒。
那天在卷帙楼中,若非想到了那个逆师背德的齐无离,他何以心绪会如此烦乱,又何以会道心不稳,竟贪看自己的徒儿忘了神。
纵然心无拘束,他不能,也不至于,对自己的徒儿起了不该有的念头。
只是古井无波的内心竟然破天荒地起了一丝涟漪,他实在是害怕,在云绯若那样澄澈的目光下,他觉得自己的污秽无所遁形。
于是他只能匆匆逃离。
倒是吓得云绯若惴惴不安了好几天,于是练剑练得越发勤奋,还专拣他看得到的地方练。
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转到了室外,温煦的阳光照着院中那个淡青色的身影,只见她时而腾挪跳跃,时而行剑如风,额间已经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他的心中好似伸出了一只手,想要帮她擦掉那些汗珠。
一念至此,玉衡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心头浮上一丝阴翳。
他苦笑了一下,收回目光。
“师父,您能不要生气了吗?”
云绯若站在窗口,眼巴巴地看着他,满脸的讨好之色。
她刚刚练完,汗还未收,却小心翼翼地仰望着他,眼中满是孺慕之色。
飞鹭也跟在她身边,探头探脑地伸着长长的脖子,正虎视眈眈地看着他。好像他若是一句话说得不对,它就会跟他纠缠不休。
“连这鸟儿都如此亲近她,维护她,可见徒儿是真的惹人怜爱。那么我心中对她多出一点喜欢,又有什么可在意的呢?我自命豁达不羁,空负几百年的修为,竟然担心这个?”
想到这里,方才的那点阴翳瞬间消散得干干净净。
“你没错,是师父错了。”
“不,弟子这几天思来想去,觉得师父平日固然随和,弟子却太把师父的客气当福气了。此后弟子必将尽心服侍师父,极尽做弟子的本分。”
玉衡头疼地叹了口气,不过几日功夫,她居然又捡回了一年多以前的那份拘束。
当年北辰宫门规森严,阿若虽只是个外门弟子,也照样被约束惯了。入门之初他费了好一番功夫才让她确信他是真的不在意师徒之间的那些琐碎规矩。
“罢了,随你!”
玉衡想了想,心说莫非果然是自己太过随意,以至于混淆了师徒之间的本分?若是因此能扫平了自己心中的那点波澜,未尝不是好事。
于是此后他就真的摆起师道尊严的架子来了。这于他倒也不难,当年在翠琉峰上时,他们几个师兄弟便是如此侍奉流束子,早已成了骨子里的习惯。如今调了个身份,也不过只是别扭了一些时日。
云绯若心安了许多,修炼也更加刻苦。玉衡抚平心中绮念,对云绯若更是严加督促。
岁月总在眉梢之间倏尔流逝。一念起,一日过,一念灭,一月终。
秋叶又一次泛黄的时候,云绯若终于突破了凤初境终阶,初窥琴心境。
玉衡面上不显,但那流光溢彩的眼眸中早已吐露了他的喜不自胜。
虽有璇玑玉淬炼真气,又有绵玉榻日夜滋养,但云绯若进展如此神速,实在是屡次超出了他的想象。玉衡起初推算过,这个徒儿虽聪慧过人,但根基实在太浅,若无三四年的修习,绝不可能窥得仙道天机。
没成想他是算错了一次又一次,不过这样的错,他私心里觉得再来几次也不嫌多。
云绯若自然更是心花怒放,高兴得手舞足蹈起来。飞鹭见她那幼稚的模样,忍不住张了张嘴,叫出一声充满了鄙视却又透着喜气的“呀!”。
云绯若见状大笑,轻身纵跃上飞鹭脊背,高声道:“鹭兄,我真是太高兴了!我开心得都快要飞起来了!”
飞鹭这一年多来看着她日夜不休地勤练,也是万分心疼。可惜它口不能言,只能默默守在一边,偶尔去翠琉峰给她传递书信,带回来自遇仙池的一点点温情。此刻见她虽不会飞却想要飞,自是没有不满足的,长啸一声,直冲云霄。
带着云绯若
玉衡站在望尘矶上,神色淡然地看着他们在山间云侧自在遨游。他的耳中满是云绯若清脆悦耳的娇笑声,这笑声充满了喜悦,丝丝缕缕渗入了他的血脉,令他沉寂的心如春日里被雨水浇灌的种子一般,又慢慢地绽出一星嫩芽来。
“师父,你在这儿啊?”云绯若精神湛湛地仰头看着玉衡,脸上兴奋之色犹存。玉衡一怔,自己竟出神到连她走近都浑然未觉,不禁自嘲地笑了笑。
“阿若,去酒窖把寒潭香取出来,我们师徒今日共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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