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修炼(1/2)
修元殿的日子其实无聊得很。
晨修,授法,听训,练剑,入定。
但云绯若绝不敢将无聊二字说出口,甚至连呵欠也不敢打一个。
那次她不小心在师父讲解心法时分了神,一个呵欠打了一半猛然醒悟,只得将另一半吞了下去。
师父当时似乎浑然不觉,直到练剑时她才发觉,这日的剑招比往日足足多了一倍!
她疑惑地望了望在一边打坐的师父,面露难色。
“怎么?嫌少?”他眼都不睁,“你不妨再打几个呵欠,如此今晚便不用睡了。”
那晚她一直练到日上中天。飞鹭原先还兴致勃勃地陪着她看她练,后来终于也熬不住,躲到小云常背后打盹去了。
待她浑身酸痛,拖着疲惫至极的双腿回房时,整座修元殿已经寂然无声。
此后她再不敢有半分松懈。
天越来越寒,好在她进境颇快,寻常寒意已经侵扰不到。只是师父似乎并不满意,每天看她练剑都是眉头紧锁,好像十万分地嫌弃。
她一度怀疑自己并不如旁人所说那般天资聪颖,反倒是个十足的蠢材。如今既误打误撞进了璇玑门,为了不白费师父的苦心,她自然需百倍用功。
那日执素仙子来访,云绯若随着师父一道下了闲雨阁去见客。
飞鹭恰好不在,玉衡无法偷懒,只得携了徒弟施展“流云踪”身法下去。
将将落地时执素正好在闲雨阁前翘首相候。
玉衡不知为何忽然松了她的手,云绯若顿时大惊失色,身形直坠。好在她这一年终究有了些底子,心念电转,将修得的那缕真气轻提。
落下时还是有些踉跄,但总算没摔出个四脚朝天,她心中已经十分宽慰。
执素好奇地将她看了又看,目光中透出惊异。云绯若脸上一红,心道她莫非是觉得自己修为太差,又让师父丢了次脸。
她羞愧至极地给执素行了礼,在师父的默许下去寻杨柳二人说话。
那一对姐妹却不知去向,她找遍了整座闲雨阁仍不见她们的踪影。正怏怏不乐间,忽然听见棋亭中师父在同执素闲聊,恰好谈到了她。
执素容色娇美,纤白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墨玉棋子,漫不经心地问玉衡:“你那徒弟……当真是没什么根基的吗?“
“怎么?你这是瞧不起我?”
玉衡坐在他的对面,懒洋洋地反问。
“一年不到的功夫,我若是没看错的话,她应是已经到了凤初境中阶。以她这样的进境,再有一年,她就能修完凤初境,直入琴心境。”
玉衡面有得色:“那是自然,我的弟子,能差么?”
“如此神速实在令人难以置信。”执素停了手,正色道,“事出反常必有妖,我曾听说你这徒弟确有异常之处。不然以她的资质,早就被北辰宫收入门墙,又岂会轮到你?”
“不过就是那些虚妄之言,毫无根据。”玉衡不愿继续这个话题,“此番劳烦你亲来看我,实在是我之过。我原本答应你待阿若伤势大好便赴疏影楼的未竟之约,不料居然失约了,还望你莫要怪我。”
执素横了玉衡一眼,似嗔似怨,那样的千娇百媚看得一旁偷窥的云绯若都脸红耳热起来。
“你若有充足的理由,我便不怪你。”
“不过就是为了督促劣徒,以至于分身乏术。”
“既然不是为了旁的红颜知己,我便勉为其难地谅解你了。”执素抿唇一笑,含情脉脉地凝视着玉衡,“徒弟要紧么,我难道还吃你徒弟的醋……”
说到最后,她秀面微红,竟羞涩起来,宛若韶龄女子对着情郎,欲言又止。
云绯若见他二人言谈举止越来越亲密,自然不好意思再看,便蹑手蹑足回了阁中。
杨柳二人已经回来了。原来她们不知今日执素要来,趁着严冬未至,踏遍山野去寻了些药草。
三人许久未见,自是相谈甚欢。
从那日以后,云绯若不再妄自菲薄,只是暗地里加倍修习心法。师父当初不顾仙道众耆老劝阻收了她为徒,她又岂可辜负了师父的拳拳美意?
这天她又练到了深夜。
朔朔寒风中,她收功回房,一时却无心睡眠。
坐在窗前,夜空中彤云翻滚,连方才还光如银盘的明月都躲了起来。
不多时,鹅毛般的雪片纷纷扬扬,修元殿的花园在雪光的映射下亮如白昼。
那一树树的红梅,常年不败,此时在白雪的映衬下尤其娇艳。
“原来又是冬天了呢?翠琉峰的梅花约莫也开了吧?不知道小颂的寒疾是否发作?”
这半年玉衡管教严厉,云绯若每日都有做不完的功课练不完的剑招,夜间倒头便睡,全然没有去胡思乱想的空闲。
只是此刻一想便不可收拾,思念泛滥成灾。
她甩了甩头。
“想也无用,反正睡不着,还不如多练会儿。”
如此想着,她又提起门边的木剑,推门踏入了雪中。
心室中入定的玉衡猛然清醒,双眼精光湛湛。
方才他分明感受到了剑气如霜。
只是这半夜的修元殿,四处结界遍布,何来如此凛冽的剑气。
“阿若?”
漫天飞雪中,红梅星星点点。一道娇俏的身影手持木剑,在小云常和灵犀池之间腾挪跳跃,浑然不知疲倦。
她仍是一身单薄的青衣,飞掠时如同夜空中一道犀利的青影,周身碧光流转,带起一阵飘雪的风。
她手中仍是那柄木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