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打架斗殴(1/2)
久负盛名的明道书院坐落于建康城小秋山中峰。小秋山峰峦耸翠,万壑千岩,是出了名的路多不好走,叫诸位上山求学的学子书生们累得够呛。
朝廷里特地夸赞了私学中的三列名院,明道书院作为三院之首,慕名而来的学子从山头排到山脚,千人里面只收四十人,竞争非常激烈。
坐在山门的茅夫子戴着小冠纱帽,穿着白衣黑纱,瘦瘦小小的,看起来有点像发霉的瘦芋头。他手拿一柄短尺,刷的甩过去。
“你胸无点墨,连束修也不交,居然来明道书院打秋风?看本席不打醒你这个穷白丁!”
面前的书生揉着被打肿的脸,忍着泪,驼着自己的包袱踉踉跄跄下山去了,众人看这倒霉相,部分来打秋风的慌忙溜了。与其挨上一巴掌,还不如实相点自己走。
队伍里排队的人顿时走了大半,亓姒树和荀涣之二人一下就排到了前面,亓姒树左右看了看,略微紧张的掏出信札,老实巴交的递到案桌上。
琅琊王氏的信帖!
众人议论纷纷,再看看递信的人——他头戴金冠,鞋镶珠履,和身材明显不搭的大袍子,这分明就不像个读书人。
“瞧这打扮,忒俗气,不知道是哪来的蠢小子妄想走后门,也不瞧瞧这是什么地儿。”
“就是,王氏就算再显赫,进书院看的也是才学和品德,岂会收容一个俗里俗气的小白脸。”
“····”
人群嘈杂,茅夫子有点耳背,听不见亓姒树细声细气的自我介绍,猛的一拍短尺,胡须直抖,“肃静!”
亓姒树抹了一把脸上的唾沫星子,脑子里重新梳理一遍额娘为他写的自我介绍,只得重新说一遍。
“晚生亓树,自西洋回来,因仰慕明道书院名声特来求学,丰上束修黄金百两,还请夫子出题。”
‘黄金百两’!
茅夫子小眼睛精神了,活力四射的打量了他,问道:
“你姓亓?是博陵亓氏吗?”
亓姒树摇摇头,“不是博陵亓氏,是清河亓氏。”
“清河亓氏?”茅夫子一听不是心中所想,又怏怏的摊在椅子上,没有半点良好师容。
“这是琅琊王家王玙之为晚生写的引鉴信,还请夫子过目。”
“行了行了。”茅夫子摆了摆手。
“野火烧不尽的下一句。”
“额....春风吹又生....”
“过吧。”
不用想都知道后面的人是怎么看他的,亓姒树汗颜,擦了把汗,规规矩矩的站在茅夫子后面等着。
他等的人叫荀涣之,只是一届寒门书生,但二人志气相投,本来荀涣之还答应帮他小声念答案,现在崔树这么轻松就过了,也让荀涣之松了口气。
荀涣之递上名帖,一鞠到底:“晚生山阴县荀涣之,束修黄金八两,还请夫子出题。”
他接过那八两束修丢进盒子里,瓮声瓮气的嘟囔几下,对荀涣之视如敝屣。道明书院收了这么多寒门子弟,束修费还这么低一个,要是没有那些勋贵世家们高昂的束修费,大家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茅夫子考了些经史子集,拿着前年新政一事问了些时政,荀涣之对答如流,轻松自如,茅夫子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见亓姒树还踮起脚等他,这才放了他过去。
亓姒树见他也过了,乐道:“我就说嘛,我们一定有同窗之缘!”
荀涣之也很开心,见亓姒树眉眼带笑春风得意的模样,捂着嘴调侃道:“姒树真厉害,能背那么多诗句了。”
亓姒树秀气的眉毛顿时耷拉下来:“这三岁小孩都知道,你就别取笑我了。”
“为兄可不会取笑你。”荀涣之摸了摸他的头,“你留洋回来,也不在雍朝长大,汉话说这么好就不错了,你又一心向学,三年后,定会叫人刮目相看的。”
亓姒树其实也没多在乎别人的看法,要是这明道书院个个都是荀涣之这种学富五车之人,他可能还会有些羞涩,可刚才坐镇山门的茅夫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瞧那捧高踩低的模样,真势利。
亓姒树愤愤不平:“道明书院不是说,凡越隽生童,不需一束,均得入院肆业吗?怎么前面不交束修费的全被赶走了,这不是食言吗?”
“还说什么不设门槛,入学无户籍限制,只要有志于学,不论贫富不论地域,均可入学。我也算是有志于学,才来读书的。还以为真公平,不过也是看人看姓下菜碟罢了。”
亓姒树坐在地上揉着脚,掏出荷包里零碎的几两银钱,气哼哼的说道:“我还以为出门带黄金百两能活下去了,现在倒好,交了走后门的束修费,简直穷得能去要饭了。”
荀涣之喝着水哈哈大笑,他交的这个贤弟,看着是个不惹事的老实主,实则叛逆得很,可爱得紧。
“听说了吗?后头来了个大公子,一口气交了黄金三百两,说是自己一百,还替剩下二十位同窗每人交了十两,可真是个善人!”
后面跟来的人抱团行走,经过崔姒树他们时,一位同窗回头指了指亓姒树,又跟旁人说道:“这就是我说的那个金萝卜头,都是交的黄金百两,就他最俗气。”
“金....萝卜头???放你妈的...!!!”屁字还未出口,荀涣之一把捂住她的嘴扯了回来,气得亓姒树还踹着腿想要去踢死他。
那位同窗见这架势,神色越发鄙夷了,这萝卜头原来不仅俗气,还很粗鄙,明道书院这般清净之地,怎么进来得了这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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