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1）末枝(2/2)

了揉眼，却是什么也没有了。我已经看呆了，挣脱开萝卜头，像是魔怔了一样向下冲了过去，萝卜头似乎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我已经与世隔绝了，听不到如何声音，一棵又一棵，连跑带跳地直到半山腰，山路弯曲，阶梯多得数不过来，踏过去，便都是过往云烟。

“很滑，姐姐。”萝卜头在我身后叫道。

我没空瞪他，满眼只有灼灼炽烈的樱花：“傻不拉几的，你姐我好歹也是一个有600年道行的妖……啊！”一个不注意，我就已经头朝下摔进了一堆樱花瓣里。这一摔，扑鼻而来的泥土和青草的香味，樱花的花瓣上沾满山间的雨露，倒是令我清醒了不少。

鼻头，却莫名酸酸的。

“姐姐！”后背那人追上来，想将我扶起来，却见我一副抽泣的模样。

“你走开。”我摆手，“不要看我。”

萝卜头拍了拍我的背，又掏出手巾，为我拭去满脸的泪水，这一切，都极其自然。他眼中的狡黠一闪而过，我拖住他的臂膀，一时半刻竟哭得泣不成声。

……

也不知来着是谁，我也没有听见那人的脚步声，只是万花落尽的声音，夹杂着那人悦耳的嗓音，还有一丝调侃的调调：“我以为是谁在这山野之间鬼哭狼嚎，不想竟是我这斋录主人。”

“卡蒙洛？不是叫你别出来嘛！她现在又不记得你了。”萝卜头稚嫩的声音在山林间传荡：“还有！快把我的花变回去，你这个傻子！”别激动啊，萝卜头，咱好好讲话。

“你敢叫我傻子？我看你才是傻子！”

“窝似不似撒子，雨女无瓜……”萝卜头的声音都变样了，我连忙擦干净了眼泪，虽然还是忍不住一抽一抽的，但是看到萝卜头的脸被捏畸形的样子，我忽然就心情大好了。

“傻子……嗝……哈哈哈……嗝……”我的视线转移到那个、捏着萝卜头的人脸上，忽然间就脸色大变了——我还是第一次，被人那么嫌弃地……盯着……啊！“傻了傻了，果然还是傻了。”眼前之人，虽然只有半米高，但是身形比例，都与孩童无异，那肉嘟嘟的身上，却穿着一件紫色带有桔梗图案的裙子，她头上有极好看的银簪，那一双眼睛，竟也是紫色的，身形四周，竟闪耀着属于自己的紫色灵气，就连那小胖子的身姿，也是这般的灵动。方才那漫山遍野的花朵已经全部凋零！这小人显然是不满意萝卜头违背时令的做法。我见这半米高的小人扶了扶额，随即手一挥，便出现一面及其高的镜子……说它极其高，是以我为对比的。

“你且仔细看罢！”她指了指镜面，我便循着她的目光看去，那镜子正面着我和萝卜头两人，萝卜头不过十岁孩童模样，而我的样子……

“怎么会这样！”我惊呼。这镜子一脸傻笑，穿着浅青色薄衫和浅黄色纱裙的人究竟是谁？最关键的是，这女孩看上去是与萝卜头一般般大的样子，如此……如此……的、矮！

“我怎么会只比萝卜头高那么一点？”我嫌弃地哭泣，“那么一个小矮子……”

萝卜头此时十分不爽地斜视我：“你可拉倒吧……咱这是自由生长，你这个还是缩回来的，估计都长不了了。”

“缩……缩缩……缩？”我慌，莫不然我睡了那么久倒越睡越小了？

那个叫卡蒙洛的冷笑道：“呵，你逆天而行，也只是这样罢了，也不看看当初……”原本打算高高兴兴地叫声阿婆，谁知阿婆竟是一杖劈来，脸上更是及其凶狠的脸色：“好你个兔崽子！”这一劈倒是没劈到我，萝卜头推开了我，我在地上滚了两圈。

“你还护着她！当时是看她身体虚弱，舍不得揍她，如今我倒要看看你还长不长记性！”这一劈又没劈到我，是卡蒙洛施法将我移开。

“阿婆。”想起往日的情分，阿婆不是那么不讲道理就打我的人，我还是决定先求饶再说：“阿婆，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若是我做错了什么，还是希望阿婆告诉我。”

见阿婆牵制住了那两个小家伙，却还不忘打我，我顿时腿一软，跪在了地上，想设法挡住落下的木杖。

等了很久，木杖却没有落下来。

我再半眯着眼从指缝间望向阿婆的脸，那脸上倒是已经是出奇的慈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