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谋算(2/3)

“？”峡音微蹙的眉目之间蕴含困惑，对于埃娜突然之间的动作，她并不能明了。但她还是包容的微笑，略有些困惑地问道，“你决定什么了？”

“这次之后，我不会再回到米瑟王国了。”埃娜像是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一样，在峡音骤然僵硬的身体中，她继续道，“我们去找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卡碧雅纳群岛、瑟提提半岛或者是让格罗帮我们在东大陆找一片容身之地！”

“我要和你生活在一起。”埃娜的声音决绝而不容反抗，她的声音里似乎有一种能够刺破黑暗的力量，将那全然不知道路的未来照亮，“这一点，我绝不会放弃。”

“也请你同样不要放弃，峡音。”

埃娜当然明白峡音的不安，她当然能看出这不合时宜的情感究竟从何而来。她一边安抚峡音，一边将对卡比尔的厌恶更加重一层。

——如果不是卡比尔在峡音面前说什么闲话，峡音的情绪也不会这样激荡。

峡音目中含泪，但她却是微笑着用力点头。

“嗯……”她的回答中带着浓重的鼻音，“我知道了。”

“谢谢你，埃娜。”

“谢我什么？”埃娜奇怪地反问。

峡音却摇头，笑着流泪却不再多说什么。

自由与身份。埃娜毫不犹豫地抛弃了后者。

她本该是西大陆最为尊贵的人物之一，但为了她，却抛弃了过往的全部，这怎么能不令峡音动容？

如此还在庆幸的我，可真是卑劣啊。

峡音在心底默默唾弃这自己，但她知道，自己最为卑劣的，还是现在即便知晓埃娜所言并即将付诸行动的、极不负责任的行为，却还是没有出口阻止对方的自己。

当两人离开原地之时，埃娜却突然立指于唇前。

“这里看见的事情，还请不要说出去。”

埃娜的语气里透着些狡黠，令峡音好奇她这是与谁对话。但很快，峡音便从那独特的脚步声音中知晓对面那人是谁了。

这样隐秘而浅显还有着自己独特的一道规律的脚步声，峡音只听过一人。

“请放心。”那个人的声线一如既往的平静而清越，“我对西大陆的权利斗争并不感兴趣。”

不，她并不是担心这个。

知道对方可不像表面看上去一样好糊弄的埃娜轻叹一声，笑道，“那就麻烦你了。”

“——娅嘉。”

就连峡音都知道，麻烦的并不是这位来历不明的女战士，而是她身后的那位不知深浅的、名为格罗的法师。

她们虽然不知道格罗的主张究竟是什么，但她们还是能够隐隐觉察到，如果让格罗知道埃娜意图抛弃米瑟王国的亲王身份与峡音一同远走他乡的话，必然会招致一个令她们不安的结果。

即便埃娜说可以麻烦格罗为她们找一个容身之所，但身为亲王的她自然明白，天下不可能会有什么免费的午饭。而格罗就连东大陆帝国的王位都可以轻易抛弃，埃娜还真的不知道自己要用什么东西才能打动他。

埃娜注视着娅嘉离开的背影，直至那穿着斗篷的战士身影消逝在转角。

“埃娜……”

感受到衣角被拉扯的力道，埃娜安慰地拍拍她的手背。

“放心吧，峡音。”即便知道峡音看不见，但她脸上还是露出了一个令人安心的笑容，“不会有事的。”

“我答应你的事，就一定会做到的。”

“——请相信我，峡音。”

她当然相信她。

峡音的另一只手握拳，放在胸口。

但是，她是不是给她带来了太大的压力呢？

峡音如此反问自己。

然而她只是勾起嘴角，笑着答道，“是的，我相信你。埃娜。”

即便峡音无法看见，但她知道，埃娜此刻该是笑了。

嘴角弧度真实的，会露出牙齿的，全是喜悦的笑容。

所以，就算是为了这个笑容，峡音也绝对不会放开埃娜，这是属于她的、延续了万年的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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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您到底是谁呢？“

格罗站在旅馆的过道上，石块堆彻的廊道之间映照月光。那纯白的光华由夜色渲染，投射在地的，只晕出了蓝墨的水色。

而现在，格罗并不是仰望着月亮，他注视着的，是另外的存在。

如同鸟类的羽翅在他身后显现，浅金的颜色被近墨的极紫颜色渲染。但格罗无法忽视其中蕴含的星辰之力。

这里是任何人都有可能出现的地方，而这个在西大陆之间绝对称得上平凡的旅馆里，显现了足以称之为神迹的奇迹。

“夜安呐，格罗阁下。”那个伸展羽翅漂浮于半空的存在就这般高高在上的姿态向处于下位的格罗鞠躬行礼，他笑着，浅灰色的瞳孔中有白色雾气流转，“还是说，阁下更习惯我称呼您为罗娅呢？”

长着翅膀的人类。

这是只出现在万年前的传说中的生物。

相传，创世神身边总有一位这样的侍仆，作为神明的旨意与下界生物信仰的传递者，他长期侍立于创世神存在的星海畔。传言中，他是神明的造物，是神明创造的、最像人类的生物。他的名字——

天使。

格罗知晓这些传说，甚至在阿莱尔罗伊的记忆里，他曾经亲眼见过那位天使。毕竟阿莱尔罗伊与创世神之间的神语与魔法的教授，就是由天使从中传话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