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诏书与虎谋皮(1/3)
皇帝纵马良久,心头邪火终有些消退,方觉四下竟没有别人,从小到大总是身边簇拥侍从兵勇无数,此刻孤身一人,不禁有些害怕。只是方才只顾策马奔腾,根本没有注意路径,慌乱之中也不知到了哪里。
正彷徨间,忽见一队人马疾驰而至,却是骑屯校尉伏完赶到,伏完身负皇帝近卫统领之职,自然时刻关注皇帝动向,是以最先见机,皇帝一有异动,便紧随而来,只是皇帝坐骑神骏,竟一时没能追上,这时终于找到皇帝身影,心头也是一轻。便护送皇帝回了皇宫,并知会丞相与众臣。
皇帝回到皇宫,径往宗庙之中,临见历代先皇,于高祖遗像之前,俯身倒地,痛哭不已,凄声哭道:“儿孙无能,至使高祖创立百年基业荒废至此,如今吕布专权,毫不顾忌皇家颜面,早晚取而代之,朕该如何是好?”
宗庙重地,侍从侍卫不得入内,只能守在门外干着急。皇后闻讯赶来,正见皇帝痛哭失声,也不由得肝肠寸断。
皇后比皇帝年长一岁,而女性又比之男性早成熟些,一时间母性泛滥,将皇帝拥入怀中,轻声安慰。皇帝被温暖娇躯环抱,终觉心头稍有慰籍,止了哭声,幽幽道:“朕虽享大位,却有名无实,如今被豺狼环伺,早晚有性命之忧,皇后跟着朕受苦了。”
皇后宽解他道:“陛下切莫妄自菲薄,臣妾能与陛下相伴终生,正是三生有幸,陛下乃是九五至尊,虽一时被重臣掣肘,但朝中还有忠义朝臣无数,陛下若能暗中连接,未必不能转换乾坤。”
皇帝摇头道:“宫中皆是吕布鹰犬,朕的一举一动皆在其注视之下,安能不被发觉?唯有在这处宗庙之中,朕才敢表露心声。”
皇后道:“何不宣召家父入宗庙,与陛下共商大计?”
皇帝依皇后之言,册封伏完为太仆,仪同三公,令其入宗庙,主持祭祀之礼。
伏完觐见皇帝,听其袒露心声,有心为其分忧,谏言道:“如今吕布把持朝政,安邑又是其巢穴所在,统兵大将皆是其亲信,朝中虽有亲汉朝臣无数,但皆都是虚职,陛下若想成就大事,还需请有名望的大臣相助,凭借其人脉资源,或可能够成事。”
皇帝急问道:“可有得力人选?”
伏完道:“国舅董承人脉广阔,可为良助。”
皇帝摇头道:“董承先有私通王允之罪,再有暗助马超之嫌,朕念在其女董贵人温顺体贴不于他计较,但这等大事绝不可让他参与,否则便是与虎谋皮,即便能够成事,朕还将受制于他,于事无补。”
伏完劝道:“如今非常时期,陛下唯有集结所有能用之人,方才可能成事,董承虽奸猾,但比之吕布强盛霸道不可同日而语,一待事成,陛下黄雀在后,未尝不能火中取栗。”
皇帝略一沉思,便即定计,当下宣召董承入宫。
董承得知皇帝谋划,神情愤慨道:“吕布阵前所作所为,足见其怀有不臣之心,朝中众臣莫不忧心忡忡,如今陛下既有除奸之心,只要登高一呼,必有无数忠勇之辈甘愿效死。”
皇帝大慰,便要书写诏书,令他暗中连接各路忠勇豪杰。
董承进言道:“陛下若下普通诏书,未必便能驱使众臣,陛下当以自身鲜血手写诏书,方显凄凉遭遇、艰难处境,以博取众人同情之心。”
皇帝闻言忍痛咬破手指,于锦帛之上书写诏书,只写得半篇右手五指已是伤痕累累,鲜血无以为继。这时皇后从屏风后闪出,以发簪刺破臂腕,鲜血流入酒盏之中,言道:“陛下万金之躯,怎可过分伤害,便以臣妾的血代用吧。”
皇帝泪如泉涌,痛惜道:“你何苦如此,若伤了身子如何是好?”
皇后道:“臣妾与陛下夫妻一体,自当共赴难关,陛下大事臣妾无以为助,只能尽此绵薄之力,若能有用分毫,臣妾何惜此身!”
皇帝含泪写完诏书,将诏书交予董承,才为皇后请太医包扎诊治。
董承得了诏书,又恐被值守的宫卫搜获,便请宫娥将诏书缝合于衣带之中,终将诏书带出宫外。
回到府邸,暗召心腹长水校尉种辑、议郎吴硕等人密谋,言道左将军刘备为汉室贵胄,有忠君之心,可暗中与之谋划,前将军张辽曾为皇帝出力,心向朝廷或可拉拢。还有其他心存忠义的将军,皆可在暗中联络。便此兵分几路,暗中谋划大事不提。
且说吕布无意间刺痛了皇帝的神经,也是懊悔不已,后来得知皇帝安然无恙返回皇宫,这才放下心来。忙完手中军务,便不解衣甲,径往皇宫觐见皇帝,以安抚其心。
吕布身处高位,被赋予自由行走皇宫之权,至殿外得传报之后,这才在两名虎贲的跟随下入殿觐见。依照旧规,外臣携兵器觐见,必须虎贲随行。
皇帝面色异常阴沉,不待吕布行礼,便嘶声裂肺的叫喊道:“丞相若诚心辅助朕,便请多些敬重,莫失了朝廷颜面,若不能,便请抽出腰间佩剑,将朕刺死吧。”
吕布但觉身后虎贲杀气汹涌,大殿四周肃杀之气弥漫,也不知还有多少虎贲藏身其中。虽然自恃武艺高强,不把这些虎贲侍卫放在眼中,但此时身处皇宫之中,就在皇帝身前,绝不是杀伐之时,毕竟还未到撕破脸皮,兵戈相见的地步。况且,吕布辅助皇帝从小长大,期间也曾亲密无间,自有一番情义,若非万不得已,实不愿加之于刀兵。
暗叹一声,叩首谢罪道:“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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