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酒不醉人人自醉(1/2)
庄正德喝酒了。
喝了很多酒,喝到摇摇晃晃,喝到无法直行。
酒这个物件,喝了能让人忘了悲伤,忘了忧愁,忘了一切烦恼;但还是酒这个物件,喝了之后,也会把人上一刻的心情放大无限倍。
庄正德累了,感觉很累,不是那种身体的疲惫。而是对于一个马上而立之年的男人,却被生活打败的那种心灵的疲惫。
自十九岁之后,庄正德连续五年考举失败,之后又拿着家中老父多年积蓄,跑到太州府和朋友合伙开酒楼,起初两年倒是生意兴隆,让庄正德狠狠赚了一笔。人一旦从无到有,从穷到富,若不是付出辛劳所得,必然会让人飘忽忘我。
在庄正德看来,这钱赚的也有点太容易了,比起在沁黄县做县令的父亲庄云来说,自己已然在别人眼里超越了父亲,心里也慢慢变得有些飘飘然,觉得自己已经快成为山西第二乔致庸了。
在之后的两年中,庄正德花钱如流水,夜夜流连于烟花柳巷,渐渐生意也不再用心打理。之后又学着晋商传奇乔致庸涉足期货贸易,一狠心一跺脚将酒楼出兑,又四处借贷全心投入到其中。
俗话说站的越高,摔得越痛。
对于一个没有经商头脑的人来说,做自己完全不懂得事情,无异于自掘坟墓。开酒楼赚钱的好运气并没有在庄正德身上一直延续下去,期货贸易仅仅三四个月就让庄正德血本无归。
四年来,庄正德从无到有,又从又到无,直至从无到负。让这个男人饱尝了人间苦乐。无奈之下,也只能灰头土脸的回到沁黄县寻求县令大人的庇护。
庄云一直以来对这个老来子十分宠溺,只要不是杀人放火的事情也都没有太多追究,即便是这次儿子亏了个血本无归负债累累,回家之后也只是跪在堂前不冷不热的训了几句,同时也希望庄正德收收飘在云端的心,能够踏踏实实的找个女人结婚生子,安分守己的在沁黄县度过余生。
庄正德看着老父亲,有些凝噎。自己在外四年,父亲已是满头白发,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都没有了以前的那种神采。老父庄云已经七十有余,以后的日子还能陪伴庄正德多久?自己出门在外喝酒吃肉,从来没担心过家中老父。
自从回来以后看到父亲庄云,庄正德感觉自己的心被扎了个通透。自打十五岁那年母亲重病去世,庄云再无续弦,含辛茹苦的将儿子养大,不求荣华富贵官至一品,只求平平安安度过一生,可是庄正德没有做到,没有出人头地不说,还落了个凄凄惨惨戚戚,眼看而立之年,连个媳妇都讨不到。
一想到这些,庄正德心里委屈、恐惧、愤怒、纠结,庄正德只想喝醉,醉了,就会忘了一切,醉了,就会把所有情绪埋藏。
有些人跌倒了还能爬起来,有些人跌倒了也只想趴着。
庄正德属于后者,在大清一个二十八岁的男人无一技之长,还只能生活在父亲的光环下,这让庄正德觉得自己无地自容。若不是贪生怕死想着苟且偷生,早就一头扎进黄河随波逐流去了。
庄正德摇摇晃晃走了很久,意识模糊也不知到了什么地方,只是觉得阳光温暖,绿草浮萍,当时念头只有一个,就是躺着马上睡一觉。
也不知道过了几个时辰,迷迷糊糊中,庄正德听到砰砰的声音,声音不大,但是很吵。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甩了甩发昏的脑袋,庄正德坐了起来,有些失神。往声音的方向远远望去,发现原来是有人在山边的石桌上下棋。
庄正德有些奇怪,扭头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来到了沁黄县十里之外的棋盘山,还有些奇怪的就是这荒郊野外的,除了会有人来此地放羊,竟然还有在这下棋的人。
起身之后,庄正德晃晃悠悠的往石桌方向走去,只看到石桌旁一老一小还卧着一条巴哥小狗。
小巴哥有些警惕的朝着庄正德汪汪两声,石桌旁小少年有些恼怒的抬头看了这个醉汉一眼,好大的一股酒味!
小少年梳着油光锃亮的短辫,里头还插着黄色麦穗,看起来朝气蓬勃;老者穿着朴素,青色长袍舒舒展展,放下手中棋子对着走过来的庄正德抱了抱拳:“打扰小友了,老夫带小孙子出来郊游,在此休息片刻,教小孙子下下棋。”
一句话说的庄正德到有些不好意思了,本来只是想看看谁在这荒郊野外下棋,却不曾想打扰到人家切磋棋艺,拘谨的挥了挥手:“不碍的不碍的,我这也是喝过了头,也不知走哪了倒地就睡,没让这山上的狼啊狗啊吃了就算好了,我还得谢谢您爷俩叫醒我。”
小巴哥一听这狗要吃人,气的鼻子里直哼哼,碍于小主人也在不好发作,只好原地转圈以示愤怒。
庄正德有些惊讶,这小巴哥智商还挺高,竟然还能听懂。老人微微一笑:“年轻人,还是少喝点酒,事无绝对,人无绝处,只要心宽,这世间便没有过不去的桥啊。”
小少年一听这爷爷又开始唠叨,暗暗跺了跺脚:“白老头,你是逢人就劝,也不怕人家烦你。你怕是又忘了上次劝人家被人家追着打了吧?”
姓白的老爷子一听这话,哈哈大笑。对着庄正德再次抱拳,搞得庄正德怪不好意思,“小子庄正德多谢白老爷子开导,只是烦心事多,只想着一醉方休。”这白老爷一听庄正德这个名字,有些愣神,“莫非你是沁黄县令庄云的儿子?”
庄正德仔细端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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