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雪蚕子(1/2)
陈木德的自杀,是樊芜没有想到的,他最后的那句话让樊芜无心再去分辨谁是谁非,最终执令消除誓言,放过了桑集陈家。
小小的陈家,将来又能掀起什么风浪呢?
“双惜回来了吗?”樊芜回头冷漠的问陈香。
“我回来啦!”不等陈香回答,双惜一边应着一边跑向樊芜。
樊芜一把捞起双惜,抱在怀里,“跟奶妈道别了没?”
“嗯呐,奶妈让我好好听话。”双惜小鸡捉米般的点头。
“那咱们走吧。”
樊芜只给独自站在院子里的陈香留下了一个背影,抱着双惜放在明玉背上,犹如散步一般的离去。
陈香知道,樊仙子再也不会回来了。
陈香转身向着屋子里走去,背影有些萧索。走了两步后蓦的停下,顺着脚下的突然出现的光斑向上看去,眯起的眼睛还不待适应,那一缕光就消失了。
陈香眼角划过一滴泪,喃喃道,“我只是和别人一样恐惧有错吗?”
如果樊芜能够看到陈香如此的为自己辩解,可能会告诉她,恐惧没有错,对于未知每个人都会有恐惧的情绪,但是对一个懵懂的孩子动了杀念便错了。
只可惜陈香永远不知道了。
樊芜的脸已经无碍,但是她没有摘下帷帽,不是装什么神秘,而是她不喜欢将现如今这幅冷若冰霜的脸色摆给别人看。
在陈木德自尽的那天,樊芜引出玉令之火燃尽了与祖誓有关的誓言卷轴,那是一件诅咒法器,以樊芜的水平还没有资格接触法器,何况这种与因果命运有关的。
樊芜不知道当初处理陈家之事的人到底是财大气粗,还是对陈家恨之入骨,才用这种特殊法器让陈家立下祖誓。
樊芜懒得追究了,走出桑集镇,走在田垄上,樊芜忽有所感的看向前方,那片桑林的边缘,一个高大的魁梧汉子如山一般的伫立在那里。
樊芜低下头,慢慢的挪了过去。
“师父。”樊芜摘下帷帽,声如蚊蝇的喊了一声。
“嗯,辛苦你了。”石樾还是那副无甚表情的样子,宽厚的大手放在樊芜头顶。
樊芜有些委屈的抬起头看着石樾。
石樾低头看着樊芜,“回去再说吧。”
“嗯。”樊芜低沉的应着。
石樾走向提防的看着自己的明玉,一把捞过明玉背上的双惜,另一只手提了明玉的顶瓜皮。
樊芜赶紧接过瞪大眼睛疑惑的看石樾的双惜,抱在了自己怀里。
石樾抓起樊芜的肩膀冲天而去。
樊芜低头看着远去的那一片桑林,看到被树林和小山围拢的桑集,忽然觉得,也许将来自己会找个相似的地方归园田居。
还不待成仙人便想隐居,樊芜的心,疲惫了。
回到石峰之上,石樾没有责怪樊芜什么,只让她休息两日再说,但又说随时可以找他。
樊芜点点头,带着双惜和明玉回了自己的住处,刚要进门就被一只小黄鸟扑在脸上,樊芜看到欢喜的小黄鸟脸上才有了一丝笑意。
“当日走的急,没和你说,这段时间你都在玉儿那里吗?”樊芜逗弄着小黄鸟,看着小黄鸟点头时的灵动模样,心思一动,“以后叫你黄玉吧。”
小黄鸟歪着头好似想了一会,然后叽叽喳喳的点头应了。
樊芜的笑意更浓了些。
安排了明玉和双惜住在自己隔壁,樊芜一个人盘膝坐在侧室的矮踏上,闭上眼眸,记忆翻涌。
陈家没有因为陈木德的死翻起什么浪花,反而陷入沉寂。
樊芜因为陈木德的遗言陷入复杂的情绪,在某种意义上,陈木德是她逼死的。
以他的死换取陈家所有人的生,陈家人觉得值得,没有谁为了此事找樊芜的麻烦。
樊芜还未在懊悔的情绪中回过神来,吕沂风就提出了辞别,虽然樊芜知道吕沂风终会离开,也想过桑集之行后便可能是分别之时,却没有想到是此时。
看着从天而降的黑袍人,听着吕沂风称呼对方为师父,樊芜勉强露出笑意,施礼送别。
徐晃和樊芜等陈家办理了陈木德的丧事后,向族长拿到了红锦便准备离去。樊芜却收到来自陈家“老祖宗”的邀请。
得知是何地点以后,樊芜没有拒绝。
徐晃暗中告诉樊芜师父石樾就隐藏在这里,随后便先行离去,知道师父在暗中,那樊芜就更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到了约定的日期便进入了陈家的密地,蚕苑。
樊芜随着引路的老者走到一处房间,推门而入。放眼看去,这里与普通农家的蚕室一般无二。
樊芜目光很快便被一堆桑叶上趴着的白色大虫子吸引,这就是陈家的老祖宗?一只蚕?
“小姑娘,”大蚕停止进食,口吐人言。
“您好。”樊芜微施一礼,淡然说道,“不知您要见我是为何事。”
“老夫雪蚕子,双惜那丫头要跟你走吧?我用尽心力才找到这么个亲近自然之道的孩子,你就给我带走了,你让我一个老家伙把传承留给谁?”
樊芜有些愕然,还以为这位陈家的“老祖宗”会说陈家的事,没想到是为了双惜。但樊芜看着大蚕身上流转的自然道韵,转念一想便明白了些许,除了表面上的意思,樊芜还有点别的猜测。
樊芜也不说破,“您也可以将传承留给双惜,我不介意她多学点东西。”
大蚕叹了一口气,拿出一枚碧绿的桑叶,那流转的光晕像是法器独有的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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