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2/4)
他自己罢了。掖湖上荡满了莲花灯,红通通的一片,可这些光亮映在他脸上却将他面上狰狞照得一清二楚。他的性情其实并不多像林易知,平日里为了让他多看自己一眼便一味小心的装。他的心思才像,九曲回肠,深得不可测。
远远的出来几丝骚乱声,林缜思转了头看过去。底下祭场乱起来了。
乱起来才好!他扯着嘴角笑,笑得无声无息。
——
林沉衍不放心,一路往掖湖旁赶,只是还未赶到,便听见了人群熙攘吵杂声响。他心中咯噔一声,只怕是坏了。
汪颐受了伤躺在地上,双手死死的抓着小皇帝的衣角。他满身都是血,却费力抓着裴衾的衣服昂着头,甫已开口就是满嘴的血涌了出来。
裴衾原本是要去扶起他,可见到他口中吐血又下意识的往后退了步。可汪颐死死的抓着他的衣摆,他退不了多远,却是带着汪颐也进了一分。
如此一点挪动,汪颐的身后便多了一块鲜血。
鲜血淋漓看得人心慌。
裴衾脸色发白,他也觉得害怕,怕得有些发抖。可这又是他唯一交好的伙伴,才刚回来,怎么……怎么……
汪颐望着他,声音断断续续,低得几乎断歇,“皇上!皇上!”他不说旁的,只是反反复复的喊着他的名字,一边哭一边喊。
裴衾看那些血从他身子里头不断的流出来,脸色也好像因为失了血而灰白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自己似乎也能体会到那些鲜血从他体内流失的感觉。他害怕得厉害,很想哭。
“这是怎么回事。”一把雍容婉转的声音响了起来,众人自觉地让开了条路来。大长公主穿着暗紫团纹的裙装逶迤而来。
她走近了,垂着眼扫了地上血淋淋的人,曼声道:“侍卫呢?留着刺客在此作甚?”
此话一出,却是没有侍卫敢上。
大长公主略拧了拧秀长的眉,现出几分不悦。
裴衾稍抬了头,直愣愣的盯着她的衣裳,暗紫的料子上有几点黑暗。他身形微晃,被底下那人拉得站不住,几乎就要瘫在地上。
“咳。”大长公主适时的咳嗽了一声。
裴衾忽然红着眼大喊了起来,“朕不许你碰他!他不是刺客!汪阁老一案已经在的重审!汪颐是忠臣血脉!朕不许你碰他!”
“衾儿!”大长公主稍稍寒了脸,她妆容精致,此番看来倒是可以画得凌厉了。加之以往的恶名,裴衾这般一喊,众人便也明白了,是这位大长公主要杀这汪家独留的血脉。
“朕——不——许!”裴衾想到之前宁沽南所说的那些话,心中骤然想起先前宁沽南说的那番话。其实那些话不过是证实了自己的想法罢了。
这个人,怎么会是自己的姑姑。
她不会是自己的姑姑,自己姑姑才不会这样……冷血!
裴衾看着不远处的这个人,越看越是证实了自己的想法,不可能是自己的姑姑!自己的姑姑怎么会……怎么会要自己下旨杀这么多人呢。
他觉得自己原先年纪小,不知道许多事情。而如今长大了,再回头想过去的那些事情,便觉得自己哪里像个皇帝。而他的亲姑姑又哪里像个大长公主!她分明就是恶魔!
是想要谋夺他的皇位。她一点点杀了他的身边的人,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要杀了自己!
她要杀了自己!
裴衾越想越是心慌。再看那张浓妆的脸,就带了许多怨恨在里头。
自己才是皇帝,为什么要被据在小小的寝殿中,谁也不能见!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他还要说自己的伙伴是刺客!
裴衾紧紧抓着自己的袖子。“谁都不许杀他!谁都不许!”
大长公主面上泛着冷冷的笑,叫人有股毛骨悚然。“衾儿今日是怎么了,姑姑难道还会害你?”
“姑姑自然不会害我,只是……只是你并不是朕的姑姑!”裴衾年幼,再如何刻板起,声音之中到底是带着稚气。他抽了自己近旁侍卫的佩剑,“你不是朕的姑姑!是你假的!你要来谋夺朕的江山!”
掖湖周围都是人,密密匝匝,却陡然生了这样的变故。主持祭祀的礼官不知是否应当把祭词念下去。立着官员和远在大掖湖的百姓惊闻变故,骇得不知如何。
原本只是一场祭祀,如何就会演变成了皇室之争?
皇帝和大战公主。
外人知道小皇帝多年受大长公主的傀儡,今日是特意布置了的。为的就是一举拿下权倾朝野,诛杀忠臣的大长公主。其实也早有迹可循,早几日不是就将大长公主的亲自办的汪阁老一案重新审了吗!
可更多的人却是惶惶不定,唯恐今日所见成了累及他们性命的祸事。
林沉衍见此情景,一急之下岔了气,低咳了两道。果真是如了宁沽南的愿,裴衾是信了挑拨。
他们的计划也原本是要让“大长公主”死。但却不是经裴衾的手,而是经宁沽南的手死。
倘若,由裴衾这一剑刺了大长公主,来日付诸于他的便是心狠手辣诛杀亲长的忤逆之人。
宁沽南果然是一手好棋,恐怕真如他所想了,不出几月他既握有实权,就能逼得裴衾退位了。
林沉衍来不及细想,只觉得其中肯定还有许多关键,自己一时来不及想。不过这转念之间,又一道声音响了起来。
“皇上是误会了,此子并非公主所为,而是臣。”说话的不是旁人,而是林易知。
林沉衍忽然想起之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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