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缘起(1/4)
公元前492年,意气风发的姬辄意外成为了卫国第二十九代君主。然而辅佐他登上君位的人,居然是先君的夫人——南子。这娇媚的女人曾经罢黜并赶走了他的父亲蒯聩。而今却将他附上君位,年轻的姬辄认为,对方是有意把他作为傀儡从而控制整个卫国。毕竟他的叔伯健在人数也不少,不立王子而改立王孙为君,确实难以服众。内心总是惴惴不安的,做事更佳勤勉,不敢有丝毫怠慢。
或许从未想象过,有朝一日能成为一国之君。姬辄并没有什么远大的理想。只是按照年轻祖母的要求,整日处理着琐碎的政务。而这一切更多是为了保全自己性命。
日子相处久了,他发现祖母南子并非外界传扬的那般,是个生性yín_luàn的妇人。反倒感觉对方率性纯真。南子从不直接干预政事,只是从旁提点。他很好奇。祖母曾是宋国的公主,嫁给祖父不过是政治婚姻罢了。为何这女人会对卫国的继承人如此的尽心尽责?实在是想不明白。姑且认为是宋国的外交国策。卫国若是太过弱小,宋国难免有唇亡齿寒的顾虑。
直至姬辄成年,参加冠礼后,才将埋藏心中多年的迷惑道出。他不敢直白的询问,只是提及当年孔子与祖母相见之事。用来旁敲侧击,先试探一下。
“孔丘乃贤者,然不适于卫。乱世首当富国强兵,教化百姓实乃窃名之举,与国无益。”
南子之言振聋发聩。姬辄没有料到,孔子离开卫国是祖母有意拒绝而不用。并非坊间传言的那样,祖母不顾礼仪招致圣贤厌恶。而这些非议与误会,南子似乎漠不关心,也从未解释过。此刻他斗胆又问了一句。
“当年寡人的父亲欲谋害夫人,故才被废黜君位的吧?”
其实说出这样的话,姬辄已知晓后果。遭到对方的厌恶是必然的,极有可能他的君位也会不保。不过多年来心中的郁结,若是能在此时解开,他认为冒险也是值得的。从小被人指责,认贼作母的恶名没少困扰着他,显然他已经就受够了。
陪伴姬辄执政了八年,容颜已逝。此时南子的笑容不再透着妖媚而是长辈的慈爱。果不其然,姬辄的话一出口,南子无比震怒,立时怕案而起。
“放肆!蒯聩实乃小人,君上不顾身份,意欲何为?”
姬辄从未见过祖母大发雷霆的样子,身子不禁微颤跪倒在地。然而南子并未相扶,只是无奈的低吟。
“哎!”
然后愤愤的说道:
“此等首鼠两端之辈岂可唤做君父?当年此人欲交善于齐,将盂地献出,卖国不忠,意图窥视君位。幸好先君察觉,然事发后奔晋投敌又引兵伐卫...哼!此等心思歹毒之人若是为君,国将不复。”
随后南子挥袖离去,刚要迈出殿门。只听姬辄大喊:
“为何?”
她失望的回过头,曾经视如己出的孩子,现在已经长大成人。或许姬辄的未来,也会像祖辈那般委屈求全,一生苟活在四方强国的威逼下吧。身为女子,想在乱世改变这一切,显然是不可能的。牝鸡司晨的指责声,早已听得厌恶。
“卫人惨矣,未亡人不忍视之...”
正是这句话,深深地触动了姬辄。本打算浑浑噩噩的,像祖辈那样享受奢华,做个闲散的国君。至少一生能平安度过。死后再混个碌碌无为的谥号。就像祖父那样,本有雄才却被强权压迫,只能假装沉迷酒色,苟且的活着。死后得个“灵”字谥号,被后人唾骂又如何?做卫灵公也总比丢了性命要强。过去,姬辄都是这样认为的。
此刻,他想做些事情。摆脱长久以来晋、齐、越三国对卫国的干预。不想成为别国的附庸。三姓家奴,已经做得够久了。恐怕再这么下去,卫人的膝盖也软了。
于是姬辄找到了同样满腹抱负的孔悝,二人志同道合。孔悝是他的表兄,乃孔文子的嫡子,从此名门。姬辄的姑姑正是卫国先贤孔文子之妻。就连孔子也赞许过孔悝的父亲,称其敏而好学,不耻下问。所以才会在死后,给了一个“文”,这样高的评价作为谥号。
孔悝被拜为相国,辅佐姬辄组建自己的势力。南子更是全力支持。她已经老了,又无子嗣,只能将一切的希望寄托在义子身上。经过四年的励精图治,卫国隐隐有中兴之象。然而,外逃十二年的蒯聩却在此时潜回国内,在戚城与孔悝的母亲密谋政变。一处姐弟联手,胁迫外甥赶亲儿子下台的荒唐闹剧,随之上演。
扩建戚城,抵御晋人南下的计划就此毁灭。而幕后的黑手其实就是晋国。蒯聩不过是晋人的傀儡罢了。政变成功后,蒯聩为稳固政权铭鼎以志,告知卫人永不相负孔悝的相助之情。如此便将孔悝变成了卖友卖主的不忠不义之徒。当时戚城的邑宰乃是孔子的得意门生,子路。为劝好友孔悝回心转意,他只身与乱军厮杀,后被砍成肉泥。更留下“君子死,冠不免”的悲壮之言,让后人惋惜与敬服。
政变过后,戚城改名为孔悝城。城外建有多处子路的墓冢,那是百姓为缅怀这位忠臣义士慷慨赴死之举,不忍子路尸骨无存,自发修建的衣冠冢。南子也在这次政变中身死。姬辄悲愤交加,带着一众亲信逃亡。
逃亡途中,姬辄结识了赵姓小姐,二人在云梦山中隐居,过着神仙一般的生活。正是南子的那句话,让姬辄从未有过向强国求助的念头。他知道倘若引兵伐卫,无异于荼毒百姓。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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