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号明月景胜画(2/4)
相辅相依,相得相成。许多时候,仁智为一,难得区隔,就如同这山与水,二者虽为二物,但往往是山中有水,水倚山生,相得益彰,难能切分。
明月山便是如此,他山或亦难出此定式。
初近明月山,首先看到的是明月广场和明月女神。据说,这明月女神曾为宋代(南宋)某位皇帝的皇后,姓夏,名云姑。
因明月山形酷似半月,遂有明月之号。半月的内圆,十分开阔豁亮。明月广场即在内圆之中,其气势自与别山不同。在数山围成气势恢宏的半月形起伏的坡地形态的大空地上,形成连绵的地势,有月牙泉,有灰瓦白墙的类徽派建筑,大气而稳重,明秀而不失风韵,明月女神屹立其间,真有“母仪天下”的皇家气象。
明月女神为铜铸像,其丰姿绰约,直难用言辞描说,身材高挑,体态秀颀,面容端庄,气度高雅,正与这广场融成一体。
在明月广场看明月山,只见雾气缭绕,苍山含翠。远眺,是雾里看花、戴纱观舞的景状,虽有朦胧之美,但多少有“终隔一层”之憾。转念一想,这或许也是明月山的另一种丰姿吧!
广场上,有零星的小贩,看神态与打扮,均是淳朴与憨直。虽然也是在打点生意,但完全没有城市化商人的厌人精神与逼人气势。一切,都是顺其自然的可爱可亲,没有刻意的吆喝,没有生硬的拉客,更不要说死拽烂缠了。
有一妇人,主动与我们搭话。说是这里阴天、多雾,但山顶阳光灿烂。妇人所说的情景,我实在无法想象。虽如此,但没有半丝怀疑,因为,从她的谈话中可以读出真诚。
穿过广场,开始进山。进了山门,如入江南书香人家的大庭院。山作屏障水作点缀,多少有些如在梦境的迷幻。山、水、树、林之间,偶有灰瓦白墙的建筑若隐若现,真有些飘飘然恍在桃源胜境的景状。
记得当年发痴,曾有作江南书生,夜伴青灯闲读,吟啸山水,游艺棋琴,丹青香墨,红袖作陪的奢想。
谁知今日入山,真有亲临江南的意味。
走过一段庭院式的路,便入竹林。
古人有云:“食可三日无肉,居不可一日无竹。”东坡《于潜僧绿筠轩》亦有“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被人传为佳话。我却不以为然。以“肉”对“竹”,还牵强过得去;以“肉”比“竹”,真是俗了,且是大俗。
肉里有多少血?有多少腥?更有多少欲?……
竹吗,那可就没得说。
我是北人,却极爱南方的风物景致。对于南地,我的第一喜,便是这青青翠竹。
当日有一林姓友人生子,让我取名,我力荐“林茂竹修”为名,惜其未采纳,於此或可见我对竹钟情之一端。
竹的美,首先在它的身,节节分明,正直无邪;其次在它的色,青翠欲滴,宛若润玉;第三在它的叶,层次分明,团团紧簇;最好是它的态,清癯秀颀,干净无染,积极向上,德高节洁。
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竹子,没见过如此清秀雅致的竹子。
明月山的竹子,树干别有情态。青翠的干上,有一层薄薄的白纱,似落了霜又似描了白,青白之间,见其质朴纯良,又见其清幽高致。大自然的美,还在于它的天然配色。青与白的混搭,是绝配,猜想也是大匠思路之所难及。青白之间,是柔婉,又是静穆;是和约,亦是清肃。化工之妙,正在其无言大美之中,天地之造化神奇,正在其能夺能工巧匠之所精,成凡夫俗子之所难及也。
美哉,天地!
大哉,造化!
拾阶而登,左边是郁郁苍山,右边是潺潺清流。心灵的荡涤,最佳莫如此情此境。一切俗世的烦恼苦闷,便是使劲搜寻,也无法在胸中须觅得片只。便是最无趣,最不解风情的人,一入此境,也会思如泉涌,才似串珠。
溯水而逆上,水在往下走,人奔高处行。那一种清澈,真非久居城市的人所能想象。
水流在石间穿梭,大石、小石偶有阻遮,便顺势成白花一朵,剔透晶莹。
曹孟德游褒,见石门之水,曾有“衮雪”之题。浪如白雪,确也形象。但是,仅观水花,便知雪之白,可状浪之清透;转念细想,亦晓雪之静固,难写浪之灵动。
一物拟一物,是形象的思维方式,但一物拟一物,大多时候,直难写出所拟者的本真。
山间的水细,更显其轻柔之美。激石而荡,遂作水花一朵。这花,是灵动的,是飘忽的,是活泼的,是快乐的……如是,亦成就了我的心境,与其结成一家,融作一团,嬉戏啸歌,真得人生之乐趣、佳致。
水是山灵动的眼眸,山是水强健的躯体。山水一体,才得合一之美。
试想山无水,便少了许多转盼之媚;假令水无山,便没了稳健的依归。
明月山的秀美,山占五分,水占五分。
明月山的水,并非毫无变化,板滞如一;而是千变万化,神秘莫测。
有时候,这水是山童稚的纯真,水汪汪一泓,满是无邪,满是善意。
有时候,这水是山善睐的明眸,顾盼神飞,望之流连。
有时候,这水是山雍容的风华,庄重而饱含热情,稳当而不失风雅。
有时候,这水是山睿智的大度,清澈而有智慧,和蔼而多蕴慈柔
“移步换景”被誉为高明,许多时候,“移步换景”只是园林程式化的模范。虽然用意很美,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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