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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匈奴参见伟大的单于之人,需得去节、以墨黥面,才可进入穹庐大帐面见单于。”“荒唐至极!区区战败之国,且还诸多要求。去节尚可,但黥面决不可行!在我中原,黥面乃是囚徒的标致,这有损尊严之事如何办得到。若要我等以墨黥面,无异于践踏我西楚人的尊严!”
宋尧义愤填膺得横指相向。那匈奴人一把拽起他的衣襟,啐了口唾沫:“我管你什么尊不尊严的。皇帝小儿也好,使节也罢,到了我匈奴来,就得遵守我匈奴的礼节!”
此刻从帐内走出来一人,在那匈奴人耳边耳语几句,他心不甘情不愿地松开了宋尧的衣襟,粗犷的声音喝道:“单于宽宏大量,特准你们进去,赶快的!”
宋尧整整青袍长衫,愤愤然瞪了那人一眼,随即冷哼一声与公孙冢进入了毡帐。
毡帐中,栾提朔貂裘衣袍撩开,豪放不羁地坐于主位上,其旁九如烟身着荷青色细沙软烟罗长裙,静默坐 在栾提朔身旁。主位下以左屠耆王栾提詹、大将军赫连浡尔为首,齐齐站着两列身着各色兽皮胡服的将士,个个魁梧雄壮。
公孙冢手执鹅毛扇,施施然立于栾提朔面前:“敢问单于一句,我等身负皇命前来出使贵国,来者是客。适才帐外之人如此嚣张跋扈,若因区区一人闹得两国不和,实乃重罪。单于是否应当惩处那无礼之人?”
ps【去节】:节即为符节,古代使者所持以作凭证。
【以墨黥面】:黥面也叫雕青。匈奴人尚黑,故要汉使黥面。
留取丹心照汗青
“我匈奴人便是这性子,匈奴疆土是从马背上打下来的,所以多为豪放之人。看来你倒是个满腹墨水的文人,应当知道入乡随俗之理。方才本单于大度,已经免去了你们去节黥面之礼,你们中原人不要得寸进尺!”
栾提朔直直的逼视着他,丝毫无惩处方才帐外那嚣张之人的意思,反倒是质问起他来。
公孙冢不怒反笑:“若是如此也就罢了。可是我不知,单于不设客位是否亦是匈奴人的礼仪?单于打算一直让我等站着谈判?”
栾提朔翘起二郎腿:“你们中原人是坐于坐席上的罢?我匈奴没有那些劳什子的东西,不如你们就席地而坐好了。”
言语之间尽是轻蔑之意,此话一出,无异于羞辱公孙冢与宋尧两人。
宋尧气愤地长须颤抖,公孙冢兀自站立,开门见山地道:“此次皇上特派遣我等前来与贵国谈判。皇上说,务必请贵国交还懿婕妤娘娘,将菡春关以北两百里的土地割让于我西楚,并赔偿白银一百万两。此番贵国毁约侵犯我西楚边境之事就此作罢。”
“西楚皇帝小儿未免欺人太甚!”
左屠耆王栾提詹拍案而起,“一切皆是乌孙国从中作梗,使得两国交战。他九妄言不过是胜了琅嬛山一战,便如要我匈奴割地赔款。单于,万万不可答应这要求!中原人野心勃勃,若是九妄言小儿得了些好处,转而再来侵犯匈奴国土该如何是好!”
栾提朔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反问一句:“我若不应又当如何?”
公孙冢谦和一笑:“西楚乃是诚信之邦,从未失信于外藩异邦,吾皇也绝不会言而无信。若单于不答应这条件,则视为毁坏条约蓄意挑衅,吾皇为了使天下人信服不得不讨伐贵国,这不管对于匈奴还是对于西楚来说,都不是个福音。还望单于顾及两国百姓,答应我西楚的要求。”
“你们这是威逼利诱,巧取豪夺!单于,千万不能应下九妄言小儿无理的要求!”
宋尧的脸色骤然冷下,冷哼道:“莫要再说我们不曾好言相劝。自古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尔等身为战败者有何叫嚣的资格?若不是吾皇宽宥,为了百姓着想,又岂会大费周章!匈奴琅嬛山一战元气大伤,再经不起西楚讨伐。孰轻孰重,单于自个儿看着办!”
赫连浡尔与栾提詹亲历琅嬛山之战,再经提起面子上自然挂不住。
赫连浡尔立马将宋尧擒下,押着他怒斥道:“现在你是在我匈奴军中,不是在西楚国中!肆无忌惮之人,请伟大的单于允准我替您解决这嚣张之人!”
“赫连将军,本单于准许你斩下此人的头颅,以振我军威!”
“且慢!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单于要悖逆么?”
栾提朔冷冷瞥着他:“本单于自以为对你们无话可讲!这人羞辱了我军尊严,自然要以儆效尤!”
“若要说侮辱尊严,只怕是尔等先行侮辱我西楚尊严,单于此话十分可笑!”
宋尧直立在栾提朔面前,话语间尽是视死如归的刚烈:“斫首便斫首,不过碗大个疤,利落些!我自当留取丹心照汗青,尔等便会遗臭万年!”
“斩了他!”栾提朔气愤之下,一声令下。
赫连浡尔手执快刀,照着宋尧的头颈处便挥了下去。手起刀落,适才傲骨铮铮的宋尧顷刻间便身首异处。
玉簪束发的头颅陡然落下,滚落至公孙冢的脚边。这惊骇的场景九如烟惊惧不已,失声尖叫着躲进栾提朔的怀中。栾提朔搂紧了她,唇边一抹得意满足的笑。
那一双瞪大的眼睛,仿佛死不瞑目地瞪着气焰嚣张的匈奴人一般,又仿佛未能完成皇命,愧对九妄言所托。
宋尧的脖颈处被狠狠的斩断,留下一个触目惊心的碗大的切口,鲜血溅了赫连浡尔与其旁的公孙冢一身,却还仍在汩汩流淌着,随后伫立在地上的无首尸身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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