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喜极而泣(1/2)

秋天披着五色缤纷的彩衣，步履匆匆地离开了黄土高原，不经意间撒落了无数颗，可以孕育生命的种子。冬天的大地如获至宝，敞开自己博大胸襟收藏了起来。待到春天，破土而出……。

“齐叔，你在哪儿？齐叔！黑灯瞎火的，你在那里干什么呢？你不嫌冷吗？”

林婉贞怎么也没想到。齐叔一个人，坐在牛棚里。吧嗒吧嗒地抽着老旱烟，望着老黄牛反刍。

“林大夫，俄等着你们的回话咧！不管最后咋个样！俄都准备好咧！俄惹下的事情，俄自己担！”

老黄牛的嘴，不停咀嚼着，一张一合，无论酸甜苦辣都统统咽了下去……。

随着烟袋锅火光的闪动，齐叔的黑脸堂，一明一暗地切换着。他想着娃儿无论如何都要生下来。

“走吧！怪冷的，回屋去！让养军跟你说说，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我们已经想好该怎么做了！”

林婉贞捧着手哈哈气，转身大踏步地走进了屋里。齐宝根也相跟着来了，他怯生生地望着他们。

“来，齐叔，别紧张！坐下来了！我和婉贞的意思，认下你这个亲戚了！咱们一定齐心和力啊！”

袁养军拍拍炕沿，示意齐叔坐下说话。他笑盈盈地说出，令齐叔满意的最终答案。

“袁干部！林大夫！你们好人啊！俄替娃儿磕头咧！俄来生当牛做马，也要报答你们的大恩大德！”

齐宝根双膝再次跪地，“嘭，嘭”地磕了两个头。他泪流满面地发自肺腑的喊了出来。

“快起来！齐叔！你言重了，行的礼也太重了！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发生这一切，袖手旁观呐！”

费好大的劲儿，林婉贞才将齐叔扶起来。她心里想着，应该帮助齐叔这么实诚的人。

“过两天呢！齐叔，把你闺女接回来。咱们一起去组织办办手续。娃儿生了！我们养也名正言顺！”

袁养军叮嘱喜极而泣的齐叔。他非常欣赏地望着自己妻子的所作所为，这才是贤良淑德的样子。

在林婉贞看来，收养一个孩子，似乎是那么不可思议。但是，她居然心甘情愿地接受了。

“嗯，没嘛哒！俄照你的话去办！你们两口子，可救了俄咧！谢谢，谢谢咧！俄就不打扰咧！”

齐宝根用袖管擦掉眼泪，对着他们夫妻深深地鞠几个躬，他后退到门口，转身出去了……。

“嘀……哒……嘀嘀哒……”

熄灯号声，在静默夜空中回荡……。

被打断了思绪的林婉贞，怅然地吸了一口气，又深深地吐了出来。她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她摸了摸身旁，儿子的脸颊:“今天就说到这儿！咱们该回家了，你爸爸要着急了！明儿！”

“别啊！妈妈，我还有问题呢？”

这是了解事情真相的绝好机会，袁明怎么能错过呢？他虽然站起身，但是，还是握住妈妈的手。

“你还没说，那娃娃是谁的呢？”

袁明发现妈妈说的往事，缺了最重要的一部分，就是男主角呢？始作俑者在哪里？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齐叔给干校领导汇报的时候，我也在现场。”她边走边说。

“那天晚上，他和你爸爸找到他闺女的时候。只女子一个人躺在玉米地里，没见任何其他的人。没法找到孩子他爹！”

林婉贞耸了耸肩膀，眉头紧锁。她也想知道孩子到底是谁的？

“那你和爸爸就不怕流言蜚语？恶意中伤之类的事情发生？”

袁明很好奇，父母抱着怎样的信念，让他们坚持到现在的？

“我知道！为这孩子，我们也受了不少委屈。我还埋怨过你父亲。”

“但，你父亲说: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下去，爬也要爬到底！我无话可说！”

林婉贞为了当年的诺言，付出太多太多，她怎么能給儿子，说得清，道得明呢？

“好了！到家了，事情就是这样！你不要胡思乱想了！赶紧洗洗睡吧！明天还要上学呢！”

看见自家的客厅，亮着灯。林婉贞快走了两步，拿出钥匙开了防盗门，反身将袁明拽进了屋。

母子俩跨进玄关，见袁养军和齐宝根坐在客厅沙发上，情绪激动地说着什么，并未注意到他们。

“嘭……”的关门声，两个男人一起，都宁头望了过来……。

“婉贞，你们这么晚，才回来！是不是，这小子还在发酒疯呢？我来教训教训他！”

袁养军拉长着脸，怒目圆睁。他腾地一下，站起来。

他不由分说，三步并做两步，跨到了母子俩面前。他伸手去搂袁明，却被林婉贞挡了回去……。

“没有了！我们只是在葡萄架下，聊了聊天。你别老教训教训的！对儿子耐心点，好不好？”

林婉贞抓住丈夫的那只手，半推半就地将他摁回到沙发上。她真是纳闷，他们父子间怎么了？

她转头朝着袁明和蔼地说:“快去洗一洗，马上睡觉，不能再耽搁了！明天上学该没精神了！”

袁明冲进了卫生间，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他与父亲长得那么相像。怎么就不像亲父子呢？……

“婉贞啊！给你说个好消息。袁英体检通过了，他如果高考文化课过关，就可以上航校，当飞行员了。”

这时，袁养军眉开眼笑地望着妻子，乐淘淘地说着话，像吃了开心果一样。

他与刚才简直是判若两人，脸比书翻得还快。林婉贞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