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1/2)
卓琏正出神呢,便听到一阵脚步声自身后传来,她转头一看,发现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站在厨房门口,小脸儿瘦的只有巴掌大,发丝枯黄干燥,面色苍白,就连嘴唇的颜色也十分浅淡。
小姑娘怯生生地看着她,又想起二哥房中传来的叫骂,即使腹中发出擂鼓般的动静,也不敢吭声,像是怕极了那般。
卓琏却是愣住了。
她全然没有想到,十岁那年被匪徒害死的妹妹,竟会活生生的出现在她眼前,她这么小,这么稚嫩,不该为了救下自己而死在步.枪下,她该好好活着才对。
“大嫂。”
桓芸低低唤了一声,不明白卓琏为何会露出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神情,平日里大嫂的性情风风火火,总觉得她非常碍事,有时候说话慢了,桓芸都会遭到嫌弃。
但今天却有些不同,她不止没再用嫌厌的目光看着自己,反而眼圈通红,用手捂着嘴,好像要哭出来似的。
小姑娘最是心善,就算对卓琏有些害怕,此时依旧走上前,扶着女人的胳膊问,“大嫂,你是身体不舒服?还是刚才二哥气着你了?等下午娘从酒坊回来,肯定会好好教训二哥,你别生气。”
桓芸记得清清楚楚,自打大哥过世的消息从京城传回来时,娘一边哭着,一边嘱咐她让着大嫂,说桓家对不住她,害这般年轻的姑娘守了寡,受人指指点点,要是家里人不包容着些,她心里怕是会更加难受。
按照话本中的内容,卓琏这具身体最后会被镇国公剥皮拆骨,用最残忍的手段杀死。她不想害人,也不想被人所害,便思索着找个合适的机会从桓家搬出去,反正她丈夫已经没了,婆婆性情慈和,根本不会阻拦,只要避免与桓慎那个煞星接触,书中惨剧就不会发生。
但卓琏设想的很好、很完满,几乎挑不出什么毛病,却不料会在桓家碰到早早离世的妹妹。
她跟芸儿自懵懂时就被卓家收养,却不料从奉天回到北平时,遇上了几个持枪的匪徒,卓家人自处奔逃,没有谁能顾得上两个年幼的养女,她拉着芸儿的手,拼尽全力想要逃走,却被拿着步.枪的匪徒追上了。
那人想杀了自己,却被抠中了双眼,他疼得怒骂,便打了一枪,本来死的人该是她,芸儿却挡在了前面……
久远的记忆不断浮现,卓琏浑身不住颤抖,一把将面前瘦弱的小姑娘抱在怀里,哽咽道,“嫂子没跟小叔置气,只是刚才坐在灶台前面,不小心被炉灰迷了眼睛,芸娘不必担心。”
即使心里掀起了汹涌浪涛,卓琏的情绪仍很快就平复下来,她好歹当了十几年的老板,不像真正年轻的女子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感受到怀里的小姑娘身躯紧绷,卓琏抿了抿唇,缓缓将人放开。来日方长,她有的是机会跟芸儿相处,实在没必要急于一时,否则将人吓到了,以后该怎么办?
“咕噜……”
一阵腹鸣声在厨房中响起,桓芸感到无比尴尬,小脸涨得通红,急忙用手捂着肚子,以免再发出叫声。
“大嫂,我记得早上还剩下些包子,现在也能垫一垫。”桓芸说话的声音很小,要是不仔细听,很容易忽略过去。
“不行。”
卓琏直截了当地拒绝,她记得那些肉包是都做了好几天,为了能多存放一段时日,全都用大油煎过,表皮硬的能硌掉牙,里面的肉馅儿也有股怪味儿,要是吃了这种东西,凭桓芸的小身板绝对会上吐下泻。
小姑娘神情黯然地低下头去,她方才肯定是看错了,嫂子一直将她视为拖油瓶,哪会用疼爱的眼神看着她?其实她也没有那么饿,再忍一忍,等娘从酒坊中回来就好了。
卓琏接收了原身的记忆,用着原身的躯壳,除了芯子不同以外,余下的一切都没有生出变化。她走到背阴的仓房,从水缸里拎出了猪肝、猪肚、腰子等物,放在木盆中,直接端到了厨房。
看到盆里血糊糊的猪杂,再看看满手鲜血的女人,小姑娘面色略略发青,像是被吓着了。
卓琏没有开口的意思,将肝、肚、肾放在案板上改刀,切成拇指大小的长条。
话本中的桓家是原身的夫族,而卓家则是她的娘家,两户相识许久,都经营着酒坊。
近年来,卓家的名气越来越大,而桓家在桓父去世后,生意便一落千丈,桓谨桓慎兄弟俩没有一个继承了酿酒的手艺,全都成了官府选拔的卫士,头一年先在汴州本地守着,第二年才会被调派到京城当值。
因此桓家虽是商户,但家中能用的银钱委实不多,桓母处处俭省,没买上好的猪肉,反而挑了些没人要的棒骨与猪杂,也能少花些银钱。
早上还剩了些白粥,卓琏刷了只瓷罐,将白粥舀进去,放在灶台上煮着,动作十分利落,像是做了千百遍一般。
桓芸忍不住往前走了几步,嫂子嫁到桓家已经一年多了,自己从来没见过她下厨,没想到厨艺竟比娘还好。
“嫂子,我帮你打下手吧?”
看着卓琏一个人忙活,小姑娘不免有些愧疚,却不料女人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你安心坐着就是,待会猪杂粥就熬好了。”
这猪杂粥是卓琏跟一位潮州的厨子学的,当初她成了酒坊的老板后,每日都要研究酒方,让薏苡酒更上一层楼,北平的馆子极多,她去店里品酒之余,也会尝些美食。
北平到底是曾经的京城,五湖四海的人都有,有些客人爱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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