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Chapter8(1/2)

不出所料，男孩脸上依旧毫无反应，只是好像很反感他人的触碰，使劲把手抽了回去，转身向对着院子洞开的玻璃门走去，留下自欢一个人愣怔着待在原地。

阿六钻过狗洞时，只看见男孩面无表情甩开自欢的手那一幕，觉得好友被个小子欺负了，顿时怒从心起，大步上前推了男孩一把，直接把人推倒在地。

自欢忙冲上去拦住她：“你干嘛呢？”

所幸男孩好像并没有生气，或者说，一点都不在意这件事，默默从爬起来，也不管裤子和手上沾上的草屑，继续往回走，大动作拉上玻璃门，发出很大的声响。

虽然男孩一直维持着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但自欢总感觉他其实有点生气了。突然很欣慰，他并不是完全把自己隔绝在世界之外的。

阿六原本还有点担心他去向大人告状，毕竟是自己下手重了点，见男孩离开，松了口气，自鸣得意地回答道：“他刚刚不是在欺负你吗？看，我把他赶跑了。”

“他没有欺负我，”自欢低头嗫嚅一句，“是你欺负他。”

阿六一头雾水：“你说什么？”

“没有，我什么都没说。”自欢垂头丧气的，趴下身钻回自家院子。

自欢坐在院子门前的台阶上凝视围墙另一边露出的半个房子屋顶，内心惆怅，也不愿意出门，阿六只好无奈离开。

自欢一直坐到中午，腿都发麻了，直到奶奶喊她吃午饭。没精打采地坐上饭桌，她一言不发埋头吃饭。

一向活泼好动的孙女突然安静下来，自欢奶奶觉得奇怪，拿手背探了探自欢额头。

也没生病发烧，那这是怎么了？

对此，自欢的回答是：“心情不好。”

俩老人笑得差点直不起腰来，缓过来后自欢奶奶点了点自欢脑门儿：“小孩子家家的，还什么心情好不好。”

无人理解的自欢叹了口气，小勺子一扔：“我不吃了。”跳下凳子继续坐在台阶上守望。

爷爷奶奶面面相觑。

自欢爷爷走到自欢旁边蹲下，从大衣里兜掏出昨天新做的小玩意儿，塞到孙女手上。

自欢接过来一看，是个用青草编织成的小蚂蚱。爷爷手巧，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手艺人，那草编的蚂蚱浑身油亮发绿，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能从掌心一跃而下，跳入草丛中。

她把蚂蚱放在手心把玩了一会儿，低落的心情总算被哄好一点。

自欢爷爷看见孙女露出笑容才放心，回房忙自己的事去了。

自欢用食指轻轻抚摸蚂蚱的背部，冰凉的触感在指尖蔓延开来，让她觉得十分舒服，灵光一现：他会不会喜欢这个东西呢？

她再次钻过去，把心爱的小蚂蚱放在门边，退后两步看了下，觉得不够显眼，干脆摆到玻璃门正中间，期望男孩一开门就能看见。

然而第二天她满怀期待地过去查看战果时，发现昨天那只小蚂蚱还是孤零零的留在原地，动都没有动过，草绿色微微褪去，甚至有些发黄。

自欢蹲下身，泄气地捡起地上的草编蚂蚱，又悄悄把以前爷爷给她做的木雕小人摆到地上。

路向光自那之后每天开门，都能看见门口摆着变着花样的有趣小玩意儿。

他知道是隔壁住着的那个笑容很灿烂的小女孩送过来的，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对自己抱有兴趣。从前住他附近的小孩，都对他避之唯恐不及。

尽管一般对送来的小东西采取不理不睬的态度，但有一天放在地上的那个精致的小八音盒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忍不住蹲下身，拨弄了一下。

自欢第二天来看到又被动过的痕迹的八音盒，高兴得不得了，觉得男孩应该喜欢这个礼物，于是把八音盒的位置挪了挪，打算把它一直留在这里。

回到家时，看见奶奶正在帮自己，把削好的铅笔、新买的本子和橡皮擦一一放进包里。

自欢疑惑：“为什么要？”

自欢奶奶拍她脑袋：“放假玩傻了吧，明天开学了。”

自欢垂头“哦”了一声，随即如遭五雷轰顶：作业还没写完！

一个人，一支笔，一个晚上，创造奇迹……失败。

自欢去上学，进到教室时还沉浸在被作业支配的恐惧之中，丝毫没有注意到教室里的窃窃私语。

“那是谁啊……”

“他为什么不说话？”

“皮肤好白……”

猛然肩膀被拍了一巴掌，自欢如梦初醒。

“哎，你看见没有？”阿六低头附在她耳边，压低声音道，“那个小孩儿，来上学了。”

阿六上学晚一年，正好和自欢一个班。

“谁？”

自欢兴趣缺缺地转头，看见男孩白皙沉默的侧脸。

脸上瞬间就明亮起来了，还是没有吸取教训，兴冲冲地过去握住男孩的手：“你也来上学啦，还和我一个班。”

男孩没有像之前那样甩开她的手，只是轻飘飘地抽离，还是没有开口讲话。

“上课了！”班主任丁老师用手里的教案在讲台上拼命拍打，试图让这群小崽子安静下来，“回座位上去！”

自欢恋恋不舍地回到座位，随即想起什么，默默埋下头，假装老师看不见自己。

“自欢你做什么呢，演鸵鸟吗？”丁老师在讲台上皱眉道。

自欢忙摆手：“没有没有。”

所幸老师并没有提起作业的事，也没有介绍新来的同学，只是先把新学期的课本发下来，一早上就这样过去了，自欢也趁这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