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2/3)
番就顺利拦住了北汉。如是三回之后,双方暂时偃旗息鼓。
陈敏回寿春休整,才入府解下大氅,就见门外立着个穿着细麻衣的身影,这人又高又瘦,眉目分明,整个人连衣带脸白生生的,仿佛就是二十年前自己被迫为之下跪的那个人。
一口气憋在胸口,陈敏早知那人是女帝的小公主,依然粗声粗气地叱问道:“谁站在门口?”
侍人晓得这位都督的脾气,低低答道:“女帝颁了旨意,新安公主驾到。”
陈敏随意拱了拱手,朝着曹姽道:“见过公主殿下。”
不似康肃风度英武的模样,陈敏五短身材,显得肌肉特别结实,脸上五官说不上丑陋,但眼睛显小、鼻子硕大,左颊一道横贯的刀痕,看起来很是狰狞。曹姽站在他门外的时候,分明听他嘟囔了一句“晦气”!
如果可以,曹姽真想一拳挥上去。
这几日照顾曹姽的陈夫人这时赶来,朝曹姽肩上按了按,安抚一下这位公主,似嗔似喜地缓和气氛:“公主莫要理他,他呀,脾气忒坏!”
见是夫人来到,陈敏闷闷地坐回椅上,由着陈夫人贤惠地给他端茶外加嘘寒问暖,有这位贤惠的夫人调和气氛,陈敏还能和曹姽搭上一两句话。
就算以曹姽的眼光来看,这陈夫人虽然年近三旬,放在建业也是一位端庄大气的美人,这粗鄙的武夫陈敏也不知走的是哪一门子的大运。
曹姽却不知,这陈夫人本是陈敏当年的战利品,陈敏虽爱重她的品貌,心里亦有放不下的纠结。
果然陈夫人的动作慢了些,陈敏便摔茶杯骂道:“如果心不甘情不愿,便不要来服侍,老子送你去见你当初嫁的那个死鬼!”
竟也不管曹姽在场拂袖而去,把曹姽惊得目瞪口呆,这陈敏可比她爹慕容傀那个大蛮子还要回抖威风。
“我是改嫁了的,先夫姓沈,死在十多年前的那次灭族之难里。”陈夫人这样一说,曹姽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镇压沈氏,陈敏也是出过力的,他既出了力,还全了私欲,陈夫人强笑一下:“他只是脾气急一些,从来不曾动我一个手指头,公主不必介怀!”
天下夫妻有百种相处模式,曹姽也见过许多。譬如她冷淡的母亲与粗鲁的阿爷、虚荣的曹婳和她前世谄媚的驸马、相敬如宾的太子夫妇,当然还有一头热的自己和始终游离于外的王慕之。说不得这陈夫人,看着委屈,实则却是过得最好的那个,陈敏那样的人嘴上凶,到底不曾薄待过她的样子。
曹姽不由地想,也不知那样水火不进的康拓宠起女人来会是什么样子,半晌才惊觉自己竟起了这等歪念。陈夫人正笑着瞧她发呆的模样,把曹姽闹了个大红脸。
如此战事胶着三月,北汉惺惺止住攻势,却不肯撤退。陈敏总算松快下来,把那些匈奴人的爹妈翻来覆去骂了好多遍,连曹姽的耳朵都要起茧子。
最后北汉干脆地提出撤退要求,遣了使者去建业,只说刘熙与二公主曹婳一面之缘、互相倾慕,请女帝成全这年轻儿女的心意,两国结秦晋之好,双方十年不犯。
曹婳不知道砸了含章殿内多少花瓶,天天在太极殿外哭求,不知为何女帝却没有幽禁她,反而由着她闹,不像同意联姻的模样。然而这是北汉第三次且是指名道姓的求婚,若是还不答应未免太过打脸,曹婳心里惴惴,求的那是一个卖力,见者无不动容。
况且王神爱腹内胎儿性别未知,万一是个女娃,而次女曹婳又被远嫁北汉,曹姽简直就是唯一的继承人,眼下她在朝廷内的威望也已有了水涨船高之势。但曹姽早些年名声不好,眼下风头正盛,自然也有人攻击与她,不管是不是王家授意的,至少王家未曾阻止。
然而这些纷争与猜测最后证明不过庸人自扰,曹致贵为一国之君,从来不曾站在被动的位置上。
在给嫡长子曹修服丧三月之后,曹致卸了素衣,下了朝后默默一人在东堂待了良久,却是在入夜时分让荀玉将慕容傀叫来。
荀玉未做他想,还问了一句:“陛下,是否为燕王备下马车,他惯于回燕王府的,并肯住显阳殿。”
女帝沉默半晌,说了一句让荀玉极为惊讶的话:“不必了,就说朕诏他留宿。”
荀玉大惊,慕容傀自然没要不肯的,可是她知道内情,二人不谐并不是三两天的事情,便劝道:“陛下,你二人都别室而居十年,你厌恶他荀玉知道,何苦就如此为难自己?您今年三十有六,燕王他都是知天命之年,到底能不能再得子嗣真说不好。况且你二人至少相敬如宾,若是硬要燕王去甘露殿,怕他又要大发雷霆啊!”
“荀玉,朕并不讨厌他。”曹致许久未曾体验过心情如此百转千回,半晌后又添了一句:“告诉他,如他的意,就宿在东堂,不去甘露殿。”
荀玉急得跪下:“陛下,祖宗家法……”
女帝长叹一声:“阿玉,祖宗家法可救不了东魏之急,况且若不是祖宗家法,何以失了曹修,朕就后继无人了?”
荀玉哑然,终于还是出了门去办事。
室内的女帝久久默然无声,不知过了几刻钟,东堂的大门突然被人从门外踹开,夜间的凉风涌入,吹得曹致无比清醒,慕容傀几乎是脚下生风,一把跑至榻前,箍住她的腰将她提起来与自己对视,一路上想得许多话最后却憋住一句:“老子不去甘露殿!”
“好,不去。”女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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