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水房(1/2)
周晨蕾没在毛茸茸身边呆多久就回来了,看见张若漪看她,解释道;“刚刚那个是我家邻居啦,他脚受伤了诶,以后也和我们一起上体育课啦。”
不知怎么的张若漪就想到了昨天校医院遇到的那个病友,还有被子遮挡下的那双红彤彤的眼。她悄悄往那边看,只能看见少年曲起的左腿和被挡住的右腿。
啊...真的短呀...
不忍直视。
张若漪含笑转回头来,在心里吐槽,这小伙子最多一米五八不能再多了。
放学以后同学们都约着去森子书屋买练习册了,张若漪没带钱,周晨蕾打电话让家里买,两个人就径直出了校门准备回家。
周晨蕾家的车就停在校门前不远处的停车位上,张若漪目送她上了车,就沿着马路往家里走去。
没办法,没带钱公交车都坐不起。
刚走过路口,就看见电线杆地下停了一辆摩托车,黑亮亮的。有个长腿大叔带着头盔斜靠在车旁,手里拎着个小号粉色头盔丢来丢去。
这人陌生的很,但车眼熟啊。张若漪走过去,果不其然闻到了一股悠长的辣酱味。
“叔,等谁呢?”张若漪凑过去。
男人把头盔往她头上一扣:“你说呢傻丫头。上车回家,你姥炖的排骨汤要凉了。”
“我都不知道我姥炖了排骨汤。”张若漪说着,哼哼唧唧爬上了车。
摩托开的比早上慢了很多,张若漪侧着脸看街景,看着看着就把头抵在了男人背上。
车子陡然一停,往左边一侧,然后是一只大手按住了头:“去去去离我远点,坐车就坐车,搂搂抱抱的。”
“叔,我还是个孩子。”张若漪偏头看他,一脸鄙夷。
“孩子怎么了?你叔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车后头已经载着会搂腰的小姑娘了。”
“哈雷?”
“永久。”
没听过。张若漪撇撇嘴:“小姑娘,谁啊,我婶子吗?”
男人又重新发动车子:“婶子个头啊婶子,你哪来的婶子。我算是看错你了,你这丫头心真大,一点也不怂,才见过几次就敢跟我走?”
“你是我叔啊。”张若漪把手往他腰上一搂。
“你哪来的叔,我才不是你叔,手拿开。”
张若漪手一松,把住座位。
过了一会,男人又问:“你叔我对你好不?”
“好。”
沉默。
又过了一会:“你怎么不问我为啥对你这么好?”
“不问。”
再沉默。
两个人谁都没再说话,摊主一路把张若漪送到楼下。张若漪把头盔摘下来还给他,他臭着脸拿回来挂在车把上,脚一蹬走了。
嘿他这气性。
张若漪做个鬼脸,噔噔上楼了。
白奉贤果然在炖排骨汤,一开房门那味道就飘了出来,全是肉香。张若漪把鞋一一撂,就进厨房偷看去了。
“你刘叔呢?”
“刘叔?谁呀?”张若漪拿筷子捡了块排骨放在碗里,直接上手开始啃。
“早上送你上学那个。”白奉贤从柜子里掏出酱油给她;“干吃排骨没味道,你沾点甜酱油。我听你张姨说你没带钱,想去接你来着,你刘叔说他有车。说了来家里吃饭的,人怎么没来?”
张若漪结果酱油放到一边:“原来他姓刘呀,不知道怎么走了,估计停车去了吧。我不要酱油,这排骨就得什么也不加才好吃。”
这人辛辛苦苦接送她上学,明明心里头还惦记着她姥炖的排骨汤,怎么一嘴也没提,反而溜了?
张若漪想了半天把这事儿归结为他害羞了。
她吮了吮手指:“姥,我刘叔结婚了吗?”
“没呢,要不怎么大家都替他急呢,都三十五的了人,到现在女朋友都没谈过几个,更别提结婚了。”
果然是害羞了。
为了感谢某人的友情帮助和为不小心踩了他的痛脚道歉,张若漪吃完晚饭就拎着一份排骨汤去找刘家的门了。
特别好找,楼下停着个煎饼摊,窗户上挂着两串辣椒,门口堆着两个辣酱坛子的就是。门没关,半掩着,隐隐约约听得到戏腔咿咿呀呀婉转启承。
“见冤家,心欲碎,泪湿裙衫我无限悔。当初西湖成花烛,指望与君是永相随。不料美梦难久长,过眼烟云尽虚伪。”
张若漪瞧瞧往里探头,看见这人躺在沙发上,头上蒙了个被子,睡的正香。脚边倒着两瓶啤酒瓶,还有一包鸡爪子。
张若漪进了厨房,把排骨放在了冰箱里,又把门给他带上,出去了。
走出楼道的时候还听见了那戏腔,仿佛一声一声打在心上:“冤家他,跪尘埃,既恨又痛更怜爱,见面毕竟情难割。”
白奉贤吃完晚饭就去剧院唱戏了,临走没锁门,让张若漪看着门口端出来透气的酱缸。张若漪就搬了个小板凳在门口写作业。等到九点钟把缸又搬回去了。
等白奉贤下了戏都已经快十一点,两个人又吃了顿夜宵。张若漪跟她姥姥再三确定一定要六点钟叫她起床,才洗漱睡了。
第二天果然没迟到,也没忘带钱。刘叔的煎饼摊今天没出,她拎了两根油条一杯豆浆,包里还放着一盒紫菜包饭。
油条课间吃,紫菜包饭送给周晨蕾。
结果到了一看,班级里闹哄哄的,黑板上写满了鬼画符一样的字,两个男生正在讲台上拿着湿拖布打来打去。
张若漪绕了个大圈回到座位上,只听见旁边的人喊很大声地讨论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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