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钱庄账簿(2/3)
/p>“八厘?!”钱有禄将茶盏重重的放在茶几上,站起身冷笑看着孟恩远:“孟掌柜你当我钱某人是刚出道的愣头青吗?!实话告诉你,再来你六和钱庄前,钱某也曾拿那四百万两探过京城其他钱庄,他们可都是给到十厘。”
“十厘?!不可能!钱总管,恩远不敢欺瞒,八厘已是京城钱庄最高了,他们那是为了抢生意,胡乱出价。钱总管您也是为景王殿下经营着商铺产业,应当知晓现在生意艰难,这东南闹了多年的倭寇,辽东、宣大还抵御着不断滋扰的蒙古鞑子,商路都让他们堵上了。先不说蒙古鞑子,就说这倭寇,虽然东南的倭寇给赶跑了,可您也知晓,倭寇贼心不死,不定什么时候又给你闹起来,咱大明又禁海,与西洋的生意如今也几乎就断绝了。年息八厘已是最上限了,过八厘,就没了赚头了,钱总管您老总不是想让恩远赔钱吧?再说恩远就是想赔,也赔不起啊!”孟恩远苦着脸作揖说道。
钱有禄冷笑道:“孟掌柜言过其实了吧,不说我大明的茶叶、丝绸、瓷器你倒腾到西洋海外大赚特赚,也先不说你又将西洋诸国的香料、象牙、玛瑙、宝石等珍贵稀罕物再运回大明,转手暴利。就说这两京一十三省达官贵人、巨商富贾家里的夫人小姐们身上穿的波斯西洋布、倭国的鸟布、高丽国的马尾布这些进口布料最少有一半是你孟恩远弄回来的,仅这一项你可就是富可敌国。”
“冤枉啊!钱总管,恩远不敢隐瞒,您说的这些进口布,绝没有倭国鸟布,其他恩远确实贩回了一些,可连十成中的一成都不到。”
孟恩远的脸如土色,连连作揖,心里清楚,本朝海禁可是大明历朝最严厉的。胆敢与倭寇通商,一经查出,不仅货物要全缴焚毁,主使者还要处以大辟之刑,全家老少都要流放口外。
钱有禄冷笑道:“孟掌柜如此善财难舍,看来这笔生意是谈不成了,既如此,钱某只能另寻别家了。”
“慢!钱总管请留步!”孟恩远慌张地喊道。
钱有禄慢慢转过身,冷冷的看着孟恩远:“怎么,孟掌柜同意加到十厘了?”
孟恩远脸色青白,嘴角轻微抽搐着,半晌,咬牙道:“原本账簿是钱庄最高机密,除掌柜,是不给任何人看得。但为了表示恩远的诚意,墨卿!”
孟史从偏门快步走了出来,躬身道:“东家有何吩咐?”
“你暂代老夫好生相陪钱总管。”孟恩远冲钱有禄施了一礼,转身快步从偏门出去了。
钱有禄背负着手,站在大堂中央,俊秀的脸上浮动着诡异的微笑,淡淡的瞧着孟史。孟史默然了片刻,抱拳深施了一礼,转身也从偏门急匆匆离去了。
盏茶功夫,孟史急匆匆从偏门快步走出,正了正衣冠,又默然站着。
钱有禄微微一笑,走回座位坐下,刚端起茶盏,一阵急促的喘息声从偏门传出,孟恩远抱着一口中型包铜红木箱子从偏门走出。
钱有禄吃惊地站起身来:“恩远兄你这是?”
孟恩远阻止孟史帮忙,喘着粗气道:“出去吧。”孟史躬身施了一礼,又从偏门出去了。
孟恩远将木箱放下,将身上穿的波斯西洋布直裰解开,从内衣肚腹间的一条锦带丝绦解下一大串钥匙,翻检了片刻,握着一把铜钥匙,捅开了木箱上的铜锁,将木箱打开。
钱有禄探头瞧去,里面满满登登整齐摆放着全是锦缎黑面账簿。孟恩远拿起一本最上面的账簿,气喘吁吁的递给钱有禄:“这箱子里都是宫里二十四衙门内宦在六和钱庄的存银,钱总管看了就应明白恩远没有半句谎言。”
钱有禄急忙接过账簿,打开,眼中闪过吃惊之色,账簿头一页正楷写着司礼监秉笔太监滕祥存银明细。钱有禄瞧着第一笔四百两的存银的日期是大统二十九年三月,钱有禄知晓滕祥是大统二十九年二月从酒醋面局管事太监升为司礼监秉笔太监的。
从二十九年三月起,滕祥每月都有数百两不等的银子存进六和钱庄,并且一直都没有提出过一两银子,而且年息都是八厘。
钱有禄抬眼瞧了一眼孟恩远,大统二十九年你就敢将年息暗暗提到八厘,无怪从宫里二十四衙门到朝廷大小十八衙门的内宦、官员全都趋之若鹜都将银子存到了你的钱庄内。
钱有禄翻到账簿的最后一页,大统三十四年六月,存银已涨至六千两,心里一动,三十四年好像是李准和他干爹滕祥用贪贿辜恩的罪名扳倒了圣济殿太监总管陆海,李准接替了圣济殿兼北直隶御药库太监总管去了官洲,鹿野孙记药行的孙立又将孝敬陆海的银子转而孝敬给李准。
钱有禄将账簿合上,慢慢递给孟恩远。孟恩远接过账簿,急忙又将账簿放回箱内,合上箱盖,上了锁,将那一大串铜钥匙又挂回锦带丝绦上。
钱有禄眼神微眯,一丝寒光从瞳仁射出,但稍显即收,转身走向关闭的大门。
正在穿戴整理直裰的孟恩远脸色大变,脱口惊呼道:“怎么钱总管依旧不信?”
钱有禄站在门前:“四百万两银子留下,明日钱某过来一并签存银契约,后日漕运来的第一笔税银就到了,会在天黑直接拉到钱庄。”话音刚落,钱有禄拉开厚重的红木大门,走了出去。
孟恩远惊喜的呆了片刻,这才回过神来,冲着打开的店门一躬到底:“孟恩远送钱总管。”慢慢直起身子,胖脸已兴奋的如同包子开褶了,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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