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云针离开四镇(1/2)
石心回裁缝铺时,云针已与那翠螺交接完手头的工作,正等石心来告别。
翠螺知挽留无用,便知说些叮嘱祈祷的话,叫云针到家报平安。见石心进门来,抱歉地笑笑,转身回自己的厢房里去。
心里空落落的,一时没了搭理的兴致,翠螺先是坐到床上愣神,全不知自己叹息多少次。只觉光影朝西多移了几分,翠螺慵懒起身,听门外已无声响,疾步出去围着铺子转了两圈,只见空荡荡明窗,冷清清大堂,似是再无生气似的。
如此,冷寂隐藏在秋日里,降临到裁缝铺里来。
翠螺捧一箩筐万寿菊花瓣坐到月台的树影中,只拨弄了三下,便痴呆呆愣神。
送至码头时,两人面对青山各自发呆一阵。“你回去吧,我走了。”云针起身,抖落襦裙上的灰尘,头也不回地离开。
“你不等白华?”石心不多说挽留的话,站在码头上喊住正欲登舟的她。
“他这莽夫,知道了,老娘更走不了了。”云针回头,嘴角得意地笑着,言语间仍旧是那般的桀骜与放肆,眼角却藏了一分不舍,憋回去的眼泪润得眸子澄澈而明晃。
“他巴不得你走!”石心仍不起身,也不去看云针的眼睛,只看眼前浩浩乎江水浩荡,渺渺兮山前生烟,群青深处传雀鸣,灵岫山巅有龙吟。
“翠螺这厮也是没良心,你还信姐妹情谊?”石心调侃道。
云针大笑,不再回复,潇洒而去。
船夫将船靠岸,上前迎着云针小心上船。方伸出手去,石心突然站起来吆喝道,“一定要走?”
“全镇的人赶老娘走诶。”云针抬头远望,又笑道,“即使全镇的人赶老娘走,如果你叫我留下来,我便不会走。”她甚至没有看身后的石心。
“等四镇平息了,小爷我娶你回来做主人。”
云针轻哼,笑着登舟,再没有回过头。
船渐远去,便听云针喊道,“一定叫白华做先生!”
石心盯着船行至北镇桥下,穿梭过去便只剩江水淼淼。
白先生回府时已近中午,传白华到花厅中用了午饭便叫他回裁缝铺去,关于早上的事情只字未提。
林子氤氲在镇子的外围,风起时落叶纷飞,风驻时包浆结果。种子或是果子的精灵们探着小脑袋昏昏欲睡,慵懒惬意享受秋日的阳光。
乘黄不走硬化的石砖路,在草丛间穿梭,惊得鸟兽四窜,如此这林子倒比昏沉的夏日里多出几分生机。
秋叶比夏天更薄几分,脉络在阳光下清晰可见,若蜘蛛,若蚂蚁,若命数将近的秋虫。只叶子仍绿,各自招摇、喧闹、夸张、狂妄,挣扎一阵,留住或者挥霍最后的年轻。
正有光阴不怜人,化风穿山林,撼树听雨声,且笑且徐行。叶子留恋是自己的固执,固执终是要散的,只比心甘情愿多出些烦恼纠缠。
泥土给予这些草本的生命、自由、阳光和雨露,所以凋零在这些精灵看来庄重而虔诚。那些金黄或是仍旧青绿的精灵撑着叶脉做得小伞奔向泥土,亲吻土壤,然后消散。
萤光在斑驳的树影间冉冉而升,每一处阴影就是一片星海。
将至裁缝铺的青石牌坊前时,白华被林间有序的婆娑声吸引,他熟悉这脚步声。
白华回头,石心一席黑衣正迎面走来,因仍在病中,故中长的半臂上是添了虎纹的红色大领,袖口绑着红色绑带,又系一个大红色腰带将半臂与短打系紧。拿着随手攀折的木犀枝当剑戏耍,甩去一半黄绿的花苞。
石心已将那树神根下的耳鼠窝移走,现下正见新芽萌生,石心日日都去巡视才肯放心。如今见了白华,他一个字都不提,白华也不问他为何穿林而来,彼此沉默着朝铺子里走去。
翠螺仍旧在树荫下发呆,等乘黄跃上月台,喘着气伏至她身旁时,才惊得她清醒过来,那盛有万寿菊花瓣的竹蔑朝乘黄砸去,扣了乘黄一身的花瓣。
乘黄起身,抖掉身上的花瓣,眼神幽幽地望着翠螺,满是怨气。
“哎呀!先是你吓我一跳,真是抱歉!不过以后你要是再这样,我可就恼了。”翠螺揉揉乘黄的头,再盯着乘黄多看几眼,笑语盈盈道,“偏是一条狗,怎么就长着牛角呢,犀牛一般,倒也可爱。”
乘黄自是能听懂,在不搭理翠螺,跃下月台卧到门前的那棵老槐树下了。
翠螺笑笑,忽记起云针的事情来,便问,“云针走了?”
“估计快出四镇了。”石心不去看她这傻货,径直往东厢去。
“云针走了?”白华问道。
石心听出他语气不对,这便停下脚步,又折返回月台警告白华道,“你老实待着!”
“她自己要走?”白华不管石心,质问翠螺道。
翠螺支支吾吾,终究是不会扯谎,坦诚相告道,“是……是白先生叫云针离开。白先生……”
未等翠螺讲完,白华便转身朝林子里奔去了。“这怎么能追上。”翠螺言语抱歉,制止道。
石心瞪翠螺一眼,紧锁眉头骂她是个烂货。翠螺辩不清楚,提着裙子小步追出去百米便气喘吁吁,呆在原地再跑不动。
石心刚进林子,这白华便不见了踪迹。他四下环顾,只问风声飒飒,喜鹊嘲哳。他不禁心头生疑,“想这家伙是不可能跑得比自己快的,如今只一眨眼功夫,怎会踪迹全无?”
“十有**这家伙还在附近。”石心想着,四下兜转寻找一番,仍不见这小子的踪迹。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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