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罗衣怒骂白华(1/2)
人群熙攘中,白华忽地看见了一抹正红色、火苗一样的影子,渐渐的放大、明晰。正是金钗罗裙压牡丹,名花倾国又倾城。白华眼神呆滞,只觉眼前的人浑然陌生,却又是似曾相识的模样。
他自然是不认得她,二十岁的女萝明艳活泼,艳丽妖冶。而白华自见外婆开始,女萝便是一味的衰老、衰老,老态龙钟的样子。他也丝毫没有想过外婆年轻的时候是何其的明艳动人,正如这明艳的女子站在自己跟前,他全然不知这就是外婆。
那女萝并不去看白华,也不去看风烛残年的自己。她只微微笑着,目光含情盯着白先生看了那么几秒,盯着墨江看上几眼,便再不去看旁人,转身消失在了渐渐浓郁的夜色中。
云针正躺在床上愣神,忽然红色袖口的牡丹花蕊闪了一下。莹莹金光撑破这个黑暗、寂寥又呆滞的屋子。
察觉出异样的云针急忙起身,忽见从胸间落下一枚金梭,掷地铿锵。云针眼神中飘忽出疑惑,犹豫一阵才将那金梭捡起来。借着窗外虚无缥缈的灯光定睛辨认,这才发觉正是桔梗奶奶的金梭。
云针心想,“这事蹊跷!昨晚明明已经悄悄将金梭还给桔梗奶奶了,临走之前还特意看过,那金梭不偏不歪的簪在桔梗奶奶如银的发髻上。”她凝神苦想,百思不得其解。
窗台上的茉莉落下最后一朵白花,渺小如阴雨夜里的星星,带着残损的余香归入沉泥。暗绿带着油光的叶子隐没在黑暗之中,更是不起眼的样子了。
云针过去窗台,信手推开窗子。只见院里人群熙熙攘攘尽堆在外婆的门前,再见有小厮搀扶着白先生急匆匆地从她的卧房里面奔驰出来,只披了一件褙子,衣衫不整的很是狼狈。
云针揣测,外婆那边有事!这便提鞋飞奔出去,转身下了楼,急忙拥到人群中。
见是云针过来,众小厮急急让出一条路来。云针白他们一眼,也不去多想,径直进花厅后才听到了细细微微的啜泣声。还未进卧房,这便又传来嚎啕哭声。
云针顿时心头咯噔一下,只想大事不妙,便加紧了脚步,莽撞冲进卧房内。只见白先生伏在床上嚎啕大哭,墨江跪在白先生身后更是泣不成声,孩童般,全然一副弄丢母亲的可怜样子。
“都先别急着伤心!”忽听见身后传来罗衣慌张的声音。
只是现下见着床上魂归西天的外婆,云针也不管是谁放肆,也不顾了往日与她的口舌之争,心跟全死了一样,再没有一丝跳动的念头,整个人蒙蒙的,不知眼前是真是假,是现实是梦境。
四周哭声渐渐远了,虚无缥缈的,云针也再看不清任何人,只感觉眼前白茫茫一片,进进出出的人从她身旁掠过,她仍旧是全然看不见地,只杵在一边,石柱木桩似的一动不动。旁人也不管她,也不叫她,只由着她站着。
“白先生先别急着伤心,得先给老先生换了衣服再说,这事可不敢耽搁。”听罗衣这般说,白先生虽急忙止住泪水,但是仍旧抽咽着,接过衣服才肯招呼墨江,哽咽道,“快……快先别伤心,帮母亲换了衣服才好。”
这便有两个小厮搀扶着外婆坐定。白先生手持那埋着金线,绣着凤凰的正红色曲裾,颤颤巍巍地给母亲穿上。墨江捧着绣有金丝牡丹的布鞋,又哭了一阵,迟迟不肯上脚。
罗衣见此情形,慌忙过来阻拦道,“快休将眼泪滴到鞋子上,留下挂念空叫双方难过,留恋徘徊这可就不好了。”
瞧着眼前的情景,白华忽然记起什么似的。挣脱香奴的手便急匆匆地冲了出去。
“你要去哪儿?”香奴小声追问着,也跟着他进了抄手游廊。
“你别跟着。”白华冷语制止道。
香奴愣在游廊中,不敢再上前一步。见乘黄跟着追出去,这才放心回外婆房中。
刚下了正堂的陡板,白华这家伙忽又折回白府。乘黄朝前猛奔几步,似是知道到白华突然调身,这便猛地一个回身险些绊倒,挣扎一阵也跟着急匆匆地冲回了白府。
那白华大步流星地朝外婆房里奔去,莽撞冒失,险些撞了香奴,众小厮见状急急退出去,让出一人身的通道。
“好好安慰母亲,哪也别去了。”罗衣见白华不安生,上来小声叮嘱道。
白华对着罗衣负阴抱阳,算是道歉,又拉起梨花带雨的云针便向外跑。
“干嘛去!”罗衣追着嗔怪。白华这便不再理会罗衣,只一心拉着云针朝游廊上跑去。罗衣追得着急,也没顾脚下的门槛,险些摔倒在地。踉跄几部便一路小跑着追去,招呼道,“祖宗,可让白先生省省心,别在节骨眼上添乱!”
见白华不听,罗衣便又央求云针帮忙止住白华,现下云针正失魂落魄,哪管的上这许多,招呼不住,最终还是让这两个家伙跑了。
“没良心的贱种,作孽的祸根霸王!”罗衣站在外婆房门口压着嗓子怒斥,又啐一口唾沫这才进花厅回去帮忙了。
这云针也是过神来才意识到泪水已湿了衣襟。她先前那火爆、执拗的脾气现在一股脑全没了,任由白华拉着自己朝裁缝铺的方向奔去。
伏在草上的那些黄莹莹的小草精,或爬上枝头,看着眼前匆忙的两人;或胆怯地缩进泥土中,随着两人的步伐翻滚两三尺的距离。槐树芦苇上密密麻麻的精灵聚集着贪婪的吸食着即将到来的月光,更是一番热闹的场景。
白华与云针与这些个草本精灵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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